光下的景致,哪怕画得再浓烈,也很难让人有快乐和永恒的感觉。”
“为什么?”莫飞不解。
“因为印象本来就是一瞬的东西。”安格尔微微翘起两边的嘴角,“一瞬的东西都是很容易失去的,有的能再来一遍,有的再也不能。”
莫飞伸手轻轻握着他的肩,“安格尔,我不会让秦列伤害你的。”
安格尔笑了,摇摇头,伸手用两指轻夹莫飞的下巴,“是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莫飞失笑,随即又恢复了认真,“你……知不知道他的行为为什么那么疯狂?”
安格尔想了想,“人不是天生就那么疯狂的,大多是有外因的。”
“有人逼迫他?”莫飞纳闷。
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莫飞,你之前看了《太阳之泪》是不是?”
“嗯!”莫飞点头,“很棒的电影。”
“印象最深的台词是哪句?”安格尔问。
“这里是被上帝遗忘的角落。”莫飞回答,笑得无奈,“每个看过片子的人都记得那句台词。”
“很多书和影视题材都用过这个主题,我记得还有过画展什么的。”安格尔摸着下巴,认真谈论一个砍死跟他们之前谈话完全无关的话题。
“嗯,乌鸦三部曲基本也是这个主题。”莫飞回答,“你给我介绍的片子都很好看,内外兼备。”
“那是当然了。”安格尔得到了莫飞的肯定,很得意。
“然后呢,和秦列有什么关系?”莫飞不解。
“人是中极度脆弱的动物。”安格尔淡淡地说,“复杂的思想和高智商,让他们变成了所有动物之中最务实的一种。可再务实也还是动物,动物在争夺某样东西的时候、陷入困境绝望的时候、疯狂的时候……所使用的方法就是暴力!”
莫飞看着安格尔,等他继续说。
“人比动物进化得更好,所以用了更实用的暴力,好比说猎枪对付了利爪。可一旦实用不再实用,就只剩下单纯暴力了。”安格尔笑了笑,“秦列的问题,应该在于他本身实用性的崩塌,那条用来控制和拯救他的最后底线失去了,于是他便只懂得使用原始暴力来解决问题、发泄胸中的不平衡。”
莫飞皱眉,想了良久,问“他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安格尔低声告诉莫飞,“我觉得,可能是他妈妈。”
莫飞一愣,“他……”
“人由一个起点开始,最终一定还回回到那个起点,不管那个起点是不是他的终点。”安格尔拿出一支比较细的笔,在油画布的最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秦列的心结是因为他父母的背叛,回归到原点还是背叛,被背叛伤害了他,同时也拯救了他。愤世嫉俗有时候也是支持人走下去的一种力量……可当一切都反转,连恨意都失去,那人将很容易彻底失控。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奥斯推开了门,道,“安格尔,你猜得一点都不错,秦列的妈妈前不久过世了!死于枪战。最讽刺的是,因为秦列在被警察追捕的时候,警察开枪了。他妈妈为了救他而死,最后那警员只接受了很轻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