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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幻境的我做出那种决定并不奇怪,如果没有他的话,也许等到我们分离的那一天,就算那个时候我仍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心,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吧。”
毕竟,在这方面上已经有老爹为他做过先例了,不管换了哪个自己,恐怕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奴良鲤伴眨了眨睁着的那只眼睛,“这只是吸取了‘另一种可能’的教训,所以怎么说我们也不算一个人吧?”
——
奴良鲤伴不知道从何升起的兴奋持续了一整天,具体表现在他没做了多久就拉着散兵溜了出去。而令散兵意外的是奴良鲤伴竟然没有被任何下属催促,相反,甚至还在不言中为他准备好了酒。
这种默契是散兵不能理解的。他靠坐在庭院樱花树粗壮的树干上,屈起一条腿看着被花瓣与树枝半遮半掩,只从缝隙中露出几分银辉的月亮。
这种过于亲密的联系,是他不曾拥有的。
散兵的手肘随意屈起撑着脸颊抵在膝上,手腕上的红线垂落,却并未指向奴良鲤伴,而是在末端引入了虚空之中,金色的菱形的宝石力量已经被他激发,需要狩猎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位明显知道颇多的阴阳师先生。
“正确的时间”……呵呵,现在无疑就是正确的时间了呢。散兵惬意的眯起眼眸想到,当他出现在那位自以为胜券在握,局势一帆风顺的阴阳师面前时,不知道那张总是故作平静的脸庞上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他最喜欢的就是打破这些人的自以为是,尤其是当自己被作为棋子的时候。
奴良鲤伴少见的静静-坐着。银色的月光为世间万物都勾勒了一圈银边儿,连数不尽的樱花花瓣都显得分外清冷起来。
他自然也已经知道对方做出了决断,从理智上来说,这无疑是正确的。
散兵留在此处,会为接下来本就麻烦的局面增添许多变数,如今有了解决之法,作为奴良组的二代目,他本应该无比赞同这番举动。毕竟少年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他人庇护存活的弱小妖怪,他独自处理事件的能力并不弱。不管从哪一方的角度来看,分两头进行是最正确的决定。
但是情感总是不由得理智控制。奴良鲤伴一想到即将分别就不由感到一丝怅然。
微风轻拂,枝头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轻盈的花雨,落在他的肩头和袖口,更落在酒碗之间,清酒之上,一片片樱花瓣宛如一支支小舟漂浮在水面上。奴良鲤伴注视着水面上映照着的圆月,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美丽的月色,和在他照耀下显得愈发不似凡人的少年,饮下一口酒,唇边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只觉得酒液中似乎也因为加入了樱花的芬芳而变得柔顺起来。
他轻轻的闭上眼,那个上午未曾问出口的问题,在这美好的月色下,在这即将离别之际,仿佛又多了几分勇气。
“喂,散兵。”奴良鲤伴故作闲适,带着笑意开口道。
“怎么,你已经不满足于只偷懒一天了吗。”
散兵被打断了思绪,抬了抬眼,看着庭院桌案前的大妖怪,他隐隐察觉到空气中的某些异样,心中不免生出了些“不如现在就启程”的想法。
“留下来吧,和我在一起,在我的身边。”
“哈?难道你喜欢原本的计划被扰的乱作一团,还是——”散兵本来觉得好笑,他以为两者之间对自己离开的事情已然有了默契,虽然不知道奴良鲤伴大晚上又在想什么,但不影响他讥讽大妖怪莫名的决策。
而话语还未未结束,借着居高临下的视角,他注意到了奴良鲤伴的眼眸中的情绪,以及那终于被察觉的别样氛围。
未竟之语被卡在了喉咙,他忍不住变换了个坐姿,注视着奴良鲤伴想要仔细研究透其中的情绪,来认定刚刚的想法不过是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