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浑身黑色的长毛全都蓬松地炸成了一团绒球,弓着背发出嘶嘶的恐吓声,瞳孔眯成了针尖一般的大小,倒是像极了一只捕猎的猛兽一样死死盯着那些铺天盖地压下来的黑雀。
一看到小公主的反应,提姆就知道了恐怕来者不善。上一次小公主这副模样还是恶鸟操控住了桑德拉逼迫的他们返回自己世界的时候,这次看小公主的模样,应该除了她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桑德拉身上的翅膀碍事了,提姆一把把桑德拉横抱起来动作相当利索地射出钩爪枪直接抓着护栏边缘荡了下去。他一有动作,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头的盲雀就乌泱泱的一大片拍打着翅膀,像是被惊动的蜜蜂一样朝着他扑了过去,整个过程中却是一点翅膀拍打的声音都没有,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充满压迫感的毛骨悚然。
桑德拉软绵绵地瘫倒在提姆的怀中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那些追逐在他们身后像是咬紧人不放的黄蜂一样的盲雀也吓了一大跳,本来就青白的面孔更加白的不成人样,然后就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疼痛从脑子里传了过来。
“你撑得住吗?”
提姆看不见桑德拉现在身上的情景,但是这不妨碍他感觉到她清醒过来,也不妨碍他从之前观察到的桑德拉的气色看出她现在很不好。
但是显然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了。
桑德拉咬紧牙一把拽住了提姆撑开了翅膀,细碎的绒羽像是雨后生长的春笋一样从她身上的毛孔中钻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了厚绒绒的细羽之中。手上锋利的指甲再也无法被她遏制住,像是匕首一样扎进了提姆的肉里头将他牢牢地抓在手里面。
鲜血沿着袖管淌了下来,这点疼痛对提姆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从桑德拉现在这幅模样来看,她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她的身体透支的太厉害,要是让她彻底变成了那副鸟类的模样,接下来的事情就该糟糕——坏了。
“别管我!”
提姆一瞬间就想到恶鸟是不会放任他们重新分割开两个世界的,现在这样指使着这些鸟来攻击他们多半也是为了拖住桑德拉尽可能的消耗着她。毕竟魔法阵要是没有桑德拉出力,怕是得拖延上很久才能够确定下来,但是两个世界显然拖不了那么久,每多拖延一天就会多一天变数,真的要是让桑德拉不能行动,恶鸟显然不会就这么错过这一段大好的空白时间。
到时候事情就棘手了。
当务之急还是让她先保存下自己的体力。
桑德拉这次却没有听从提姆的。她甚至下意识地紧了紧攥住提姆胳膊的手,在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制生长出来的锋利指甲划破提姆的肌理的时候才有些慌张地松了松手,只是心脏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酸涩疼痛的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里面剥离了开来,还有一些也即将从她的身体里面抽离出去。
提姆仰起头朝桑德拉望过去,却发现她整张脸涣散的维持不了一点表情,只有满脸的泪水在苍白的肌肤上纵横干涸成斑驳的水渍,甚至连嘴唇都发白的在不断地颤抖着,像是在绝望的哭嚎,却偏偏没有一点表情和声音。
“青鸟?青鸟?桑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