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耸肩,似遗憾又似松了口气,现在大家对变种人的宽容度比前些年好很多,但世上从不缺乏极端主义者。
蝙蝠侠凝视着苏莫,他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6岁。”苏莫想了想,说道,“当时我们在学打字,我觉得无聊,找出了他们隐藏起来的所有游戏,还有一些、呃、不太适合给小孩子看的东西。当时的带队老师快被吓死了,她问我怎么找到的这些,我给她示范了一次,她让我将那些复原,然后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苏莫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反正从那时候开始,她会帮我找一些关于计算机的书看,我全看懂了,她以为是我聪明、有天赋,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种真实的感觉是什么。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与众不同’未必是好事,所以我隐瞒了下来,而且放慢速度,把水平控制在比同龄人好一点上。”
苏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想说这么多的,可是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在她大脑发出命令之前,就将一切都说了出去。
奇怪,真的很奇怪。
现在的苏莫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漂浮出身体之外,用客观理智的目光审视着她自己,觉得哪里不对,有奇怪感觉的想法也源于这个“她”。
而另一个“她”则坐在这里侃侃而谈,向着哥谭恐怖传说故事主角剖析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就好像是犯了错后被家长抓住的孩子,在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我真的没怎么干过黑监控这种事,也不接那些不合法的生意,只是偶尔帮一些公司检测安全漏洞,或者编写个小程序赚取佣金,我得活着是不是?光靠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可不够。”
“不合法的生意往往意味着更多的钱,我的手可伸不到哥谭之外。”蝙蝠侠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白色护目镜凝视着苏莫,声音嘶哑,“为什么你不这么做。”
[红罗宾:b!]
[红头罩:f**k!]
[蝙蝠女: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理会联络器中几个孩子的声音,他甚至还听到了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叹气,但他依旧直视着对面不知所措的少女,带着审视评估的目光等待她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也很不近人情,甚至他所做的事已经偏离他来时的目的——可他就是想要一个回答,一个可能会解决他心中疑惑的答案。
“为什么?”苏莫有点茫然,顺从本心下意识开口,“我不能越过那条线——”
“哪条线?”蝙蝠侠步步紧逼,甚至往前走了两步,只为加大自己的压迫感,“谁给你制定的线?”
“线就是线,我不知道谁制定的,但那是底线——呜!头好疼!”
苏莫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眼前发黑,耳朵里充斥着许多种交织在一起的电子噪音,滋滋啦啦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哗啦——”
水杯从苏莫手中滑落到地上,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