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李倓记住的女人并不算多,让他吃了一口暗亏的藏剑七庄主能算其中一个。
只是这个按理来说已经死去多时的人,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是否又此人的手笔?
李倓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正想开口先发制人一番,那女子却又忽而开口道:“您是不是现在又在怀疑我师父跟您合作其实是心存歹意?有我从中作梗的手笔?还是您觉得我们来洛阳是想坏您好事?又或者您其实是在想另外几名九天在谋划暗算您?”
熟悉的言辞,熟悉的配方,一上来就先夺话语权。心中所想被人道破,李倓竟破天荒地品出了三分尴尬,不由得面皮微紧。
然而他到底心态过人,很快便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神情,道:“建宁不知姑娘所言何意,姑娘大难不死,能再次相遇,也是有缘。若是姑娘愿意为建宁解惑,便是再好不过了。”
李倓套上了马甲就习惯性开始装逼,好像不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就对不起他满身正气的建宁王人设一样。
木舒牵着唐无乐的手,就这么钻了李倓的卧房。
“蒙顶石花还是峨眉白芽?”李倓静坐茶几之前,煮水烹茶,眉梢微挑,这般问道。
“谢谢,泉水挺好。”
“谢谢,哪个贵就来哪个吧。”
李倓眼皮微微一跳,随即面不改色地用茶勺舀了一勺蒙顶石花,又给木舒倒了一杯阳崖云泉,他气质光风霁月,容貌清朗俊气,又自有一番丝竹锦缎养出来的皇家气度,实在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木舒看着他从容华贵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雾里看花,根本不曾看清楚眼前之人真实的模样。她曾经以为自己化明为暗,能多少把控住李倓的心态,如今想来,也是有些想当然了。
正直果决的建宁王是他,城府深沉的钧天君是他,那个在交手之时言语铮铮颇有明君风范的人也是他。
但是李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怕是谁也不能轻易下结论的。这些或许都是构成李倓的一部分,也或许都不是,谁又能说得清呢?
木舒心中微叹,也不多说其他客套话,而是直白地询问道:“长安出什么事了?”
李倓捧着茶杯的手稳当如山,闻言不过清浅一笑,神态悠然:“你果真是聪慧之人,倒是一下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您好歹也借了我……师父的名号去逼迫杨国忠离开长安,我自然是要注目几分的。”木舒言辞微淡,对李倓的谋划她其实也能猜出十之二三,只是如今她动作颇大,一时不慎便可能毁了李倓的计划。被蒙在鼓子里的感觉也实在不好,是以才想询问一番,“还未恭喜您收复了杨国忠手中剩余的神策军,也得到洛阳的兵权与民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