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洋默默地端着托盘从后面走了出来,抬眼见到牛肉汤,淡定地靠近,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托盘里是掰好的柚子。步早在山里乱转时揣了几个回来,岳洋也挺喜欢吃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岳洋还是吃水煮蛋喝白水,但偶尔会愿意尝试步早顺手送他的食物,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步早的人性魅力太突出让不愿意欠人情的岳洋都为他折服了吧。
牛肉汤冷嗤一声:你们过得可真舒适。
步早谦虚道:过奖过奖。
牛肉汤嘴角微抽,看了眼岳洋,自顾自地在一旁原本安排给岳洋的椅子上坐下。
岳洋:
他又去搬了张椅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二言两语就能概括,牛肉汤首先抱怨了一下被他们丢下的事情,对此步早和岳洋都毫无愧疚之心。
真要说谁过分的话反而是丢下步早两人自顾自去和人吵架的牛肉汤更过分才对。
步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牛肉汤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见步早美滋滋地捧着竹筒杯喝饮品,觉得很不顺眼,便道:小老头说你的笛子吹得很动听,九哥也说你会的很多乐器,竟然瞒这么久,来露一手。
我没想瞒的。步早纠正了一下牛肉汤的说法,随后摸出笛子。
牛肉汤露出笑脸。
清脆悠扬的笛声在夜色中传远,银河倾泻,夜色深沉,翠色染墨的林野中传来不知名的虫鸟啼鸣声。
笛声虽响,但院中气氛安静而和谐,牛肉汤和岳洋不由得安静下来。步早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笑意,开朗而引人亲近,而吹笛子时的他相当冷静,眉眼低垂,笑意收敛,平白多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平心而论,步早的模样相当出挑,但笑与不笑时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岳洋忽地响起了白天听到的步早的喃喃自语,即使随后步早对他笑得灿烂,却依旧让他无法忽视那十分突兀的冷漠。
正如白纸上的污点,以往习惯了白纸,骤然出现的一点污迹令人无法忽视。
步早吹奏二曲,耐心告罄,不想吹了,牛肉汤见他放下笛子后也没再催他,只是道:九哥说你还会弹琴敲锣,明日我给你找几样乐器,你试一试。
牛肉汤是真的闲得无聊,步早在她心里相当于打发时间用的人。
步早应了一声:好啊。
如此敲定之后牛肉汤终于打算走了,步早目送她走远,滑下椅子理理衣裳,收拾东西。
岳洋愿意帮他拿果子就十分给面子,十分冷酷地离开,任由步早一个人收拾残局说是残局,也是他一个人吃吃喝喝搞出来的残局。
是夜,海涛声阵阵,深入敌营的掌门拿下发间的木簪,任长发披散,随后拿出了他的笑脸面具,缓缓戴上。
戴不戴其实都可以,毕竟掌门迟早会掉马,但逼格很重要。
掌门大人戴好面具,拍拍衣裳,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