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走了？”
眸光晃动了下，她侧头看向站立在推门前的穿着单薄和衣的银灰发少年，有些讶异：“你还没睡？”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深蓝的眼眸不浅不淡地看着她， 神色冷凝。
未来闻言轻笑，话语中毫不掩饰地轻慢：“若不是花开院家的小姑娘听到有妖怪在攻击花开院本家后非要赶过来，我才不会来这儿， 甚至无所事事地呆上近两天。”
“除非羽衣狐亲自来，我的结界不会出任何问题，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眉头稍蹙， 迹部似有些不赞同少女的话：“你的本事和我的心情是两码事。”
“……也是。”默了须臾，她收回了视线，唇角浅浅地勾着， 眼中却没半分笑意：“普通人遭遇到这种情况会睡不下再正常不过了。”
听到这话迹部眉心皱得愈深，他半晌没说话。
“黑暗变浅了。”
“什……么？”目光随着少女投向星光黯淡的夜空， 他望着天际面带不解。
“不，没什么， 只是……”没多少时间了。
最后的话语缄默在唇畔， 未来敛了瞳眸不打算跟作为普通人的少年继续谈下去，纤长细密的眼睫动了动，她迈开脚步。
“你……不等花开院家的人？”
她但笑不语， 抬手背着少年挥了挥。
深蓝的眼眸微张，瞳仁中映出了步伐从容逐渐远去的黑发少女脚下缓缓地升起了缥缈的雾，灰暗朦胧的雾气中或高或矮的身影聚在了她的身后。
只是眨眼间，看不真切的面容便隐于黑暗。
百鬼夜行。
脑海中突然浮现四个字，站在廊前的少年瞧着身着巫女服的少女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
数刻后的相国寺外。
白色的振袖在风中如蝶翼般翻飞，未来站在高处看着妖气聚集的寺庙，眼眸微沉。
“怎么，那个连半妖都算不上的小鬼如牛鬼说得那样在三日内达到了可以跟土蜘蛛一战的水平，你似乎很不高兴？”
侧头淡淡看了说话的酒吞一眼，双唇微动，吐出了意义不明的语句：“太快了。”
这种速度，在羽衣狐还未分娩前，他们就能到达贰条城下。
“不进去？”
目光在相国寺顿了几秒，随即她饱含深意地勾起笑，垂眸向身侧的白虎：“为什么不进？”
盘踞在屋顶的几股碰撞的妖气即熄，令她血液翻涌的磅礴的妖力弱下，漆黑的眼眸如化不开的浓墨，淹去了其中滴点的星光。
“我们走吧。”脚尖点地，身形轻盈从高处落下，未来直直朝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