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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尊的帝王从来便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更非是什么仁慈软弱之辈。所想要的达到的,亦较之以这世间很多人想象的更加蛮横、强权且不讲理。恰如昔日的忘川水畔,东华所言的那般,这确实是一个极端骄傲且极端自信的、再是疯狂与狂妄不过的帝王。
但那又如何?嬴政自信可以将一切尽在掌握,并且不断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即使这帝王并非是永远成功,更是因为天命、因为凡人之生老病死等诸多种种缘故而失败。
在他之前,无有来者。在他之后,前仆后继。不管承认与否,嬴政所行所走,本就是一条未曾有人走过的、注定将不同且极具开创性的道路。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宫内,嬴政以目光垂落,落到了那摊开的绢帛纸面间。
古朴苍凉仿佛带着岁月轮转的字迹由此而显现,是嬴政刻意以小篆而书就。
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时候。又或者说当下的大唐,当下的人道与皇道之气运修行并不足以支撑嬴政将那敕令完整的写出,并且赋予其对仙神做出制约的能力。
纵使是神代帝王,可是当国家破灭所有的一切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后,又何不是一缕幽魂?
一缕并不甘愿散去的,本应当是沉睡在骊山皇陵之下的幽魂?
因而随着嬴政最后一笔落下的,是原本书就的字迹因此而散去,而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不见。便那如指臂使,仿佛是再顺服不过的气运洪流,亦因此而沸腾,做出反噬。
“果然,还是不行。”
嬴政开口,冷淡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宫殿间回荡。对这结果却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随手将那本就是经由气运洪流所凝聚而成的笔散开,以目望向远方。
恰是江州城内,国灵之身回首。彼此目光恍若是因此而交汇,露出如出一辙的、并不达眼底的笑容。
国灵之身脚下有如同实质一般的疆域与地图在延展,而后下一瞬间,身形虚化,出现在长安,在大明宫内。彼此并未因此而发出任何言语。只是对视过一眼,一切尽在不言。
然后在下一瞬间,国灵之身本就是存在于虚实之间的身影同唐皇相重合。淡淡的恍惚之后,此间除大唐皇帝陛下之外再无任何过多的身形。唯有风吹动帘幔,似是因此而洒下淡淡的影。
手扶上额角,这帝王似是因此而染上几分原身所具有的头痛。只是垂落的眉眼之下却是眸色冷冽,一片清明。自然是知晓接下来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将一切处理,以强势之姿将所有镇压,那么将要迎来的,便只会是没有任何穷尽的绞杀。
所以,容不得任何闪失。
只是这帝王却又是极擅长于豪赌的,并不介意将赌局、将自身性命甚至是所有压在王翦等人身上。将他们放在冥府,独自应对,做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