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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长有过,自当受罚。但,”
李治摇头,只道是父子、兄弟相残这样的惨剧可一不可再。还请阿耶恕罪,不管是出于何等样的目的,自己显然是无法对着同胞的兄长下手的。
“那么如果朕一定要你做出选择呢?”
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与恶意在心头奔涌,有那么一瞬间,某些话语几乎要从口中吐出。嬴政似乎因此而回到八百年前,回到那咸阳宫中。面前所对着的,是长子扶苏,是胡亥,是一应并不曾有过多交集及关注的公子公主。
六合一统的帝王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与心力,花费在子女的相处、教育等诸多问题上。而这帝王一直以来所遭受的种种及自身的天资便注定了,嬴政的思维、目光与视野从来便不曾同一般人处在同样的高度与位置上。
即便是公子扶苏,是诸公子、公主中最优秀者,是帝国的长公子,嬴政所选定的继承人。
旧的时代被摧毁新的秩序建立,所有种种俱皆需要嬴政来构筑、审阅与实施。一点一滴的开始,从零到一的搭建。于嬴政的周身、在他所处的时代里,并无一人能够达到他的高度,看到他眼中的风景。
千秋功过,世人臧否。嬴政本不在意这些,更不会因此而将自身之理想、信念与目标改变。只是八百年时光倥偬,留下的教训与惨剧似乎过于悲痛过于凄惨,以致于若是有时机,若是有可能......
愤怒、杀意、怨毒等种种在胸中交织,便连原身那本是再张扬不过的眉眼间亦似乎因此而染上不加以任何掩饰的阴鸷。直叫李治心中微沉,意识到自己或许赌错。甚至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剑柄而后又一点点放松,强行将自身的状态维持在一个看似柔弱且无害的范围内。
眼角的余光之所见的,是有利刃与寒芒引而不发藏而未露。整个大唐皇帝陛下的寝宫之中,从来并不仅仅是这兄弟几人存在。
所有的种种,俱是在皇帝陛下掌控。但凡李治、李泰、李承乾兄弟三人对君父生出丁点不好的心思,那么迎接他们的,很可能便是身死魂灭葬身于乱刀之中。
就此丧失性命。
一瞬间的冷汗直流寒毛直竖。然后便在下一刻,眉眼之间阴鸷散去嬴政缓缓露出笑容,以手落在了李治的头顶,开口,似乎是极温和道:
“你且先出去吧。朕同你两位兄长之间,尚有话要说。”
李治心头有莫大的恐慌与不安提起而后又落下,眼见得嬴政似乎恢复了“正常”。李治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更添三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