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事情啊。
森鸥外的目光下撤,落点在——紧紧攥住破碎的瓷片的那只手。
太用力了。
可以说,那尖锐的一端抵在他的脖子上、只是戳破了一个小洞,充其量就是人体组织外薄薄的一层表皮。那么,小千的手掌只怕早已经血肉模糊,瓷块片缘深深陷入血肉里,或许已经到了骨头层了。
也许他一直弄错了一点。
这个孩子根本不像他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光是躲过监控,将利器藏在掌心,在千钧一发之际挟持他,胆大心细,能够进行到这一步。
需要对自己有多狠才能办到……正常人即便有这个想法,也不敢去实行呀。
与胆小腼腆的截然相反的另一面,也许小千有成为一个犯罪者的潜能,隐藏在他内心的疯狂因子。
毕竟那是他的孩子。
只不过头一次在小千清醒的情况下,近距离的与他近身接触。森鸥外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身体也在颤抖,——还是太嫩了点。
他只需要三秒,哦不两秒之内就可以卸掉这孩子的手骨,然后将利器打落。
因此,森鸥外脸上还是挂着不慌不忙的微笑。
……
此外,森鸥外内心的想法,千咫一概不知。
他调整呼吸,几乎将全身力气集中在一点——只要这个黑发男人敢动,他就敢狠狠地扎进去。
“都听小千的,把枪放下吧。”森鸥外的语气轻松,完全不像是个正在被挟持性命的人。
部下听令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步/枪。森鸥外笑眯眯地问道:“你看,我已经让他们把武器放下了。”
“现在可以把这个——”森鸥外用手指了指那块瓷片,“威胁的东西,也可以放下了吗?”
下一秒、
一滴殷红色的血珠从白瓷瓦片下溢了出来,顺着颀长的脖颈线条。
啪嗒——
森鸥外的身上的那件白大褂领口,被染上了一点红。
少年攥着瓷片的力道更重了,他咬着唇道:“都说了,让你不、许、动。”
森鸥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好了好了,爸爸不动就是了。”
爸爸?
听到这个称呼,少年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森鸥外没有错过这一瞬间的变化。
他一边观察着少年的表情,一边用苦恼的语气说道:“哎呀,那个弗朗兹到底对小千做了什么……”
所以这个被黑西装保护的男人是——他的爸爸?弗朗兹又是谁,那个把他害失忆的人?那一直强烈的直觉,让他快点逃的可怕直觉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