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苏格兰脸上踢了两脚,他总算放开了我。
大概是?白天的暗杀工作太刺激了,而我在他眼前变成猫是?双倍刺激,他甚至没有醒来。
我爬出苏格兰的被窝,看?了一眼睡得方方正正宛如大家闺秀的波本,刚爬上对方的床,波本翻了个身,一脚将我蹬了下去。
猫脸着地。
——好痛!这个垃圾男,我气得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
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不想再睡了。
于是?我爬上了桌子,欣赏起?窗外的夜景。
猫的眼睛夜视力?极佳,但是?看?不到?远处,夜色在我眼中模糊成一片光圈,我头晕目眩地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是?那?扇四折屏风。
此时?正对着我的,并不是?苹果树,而是?樱花的那?面。
……我还是?不待见樱花。
在津岛家看?了一个童年,早已把樱花和津岛家主划上了等?号。
而距离我最近的,是?一盆野玫瑰。
原本已经濒死?的野玫瑰,被苏格兰修剪去枯枝败叶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而在它的叶子底下,竟然藏着一个很?小的花苞。
我种死?了很?多盆野玫瑰,这是?第一次见到?长出花苞的。
‘那?我们种出一盆野玫瑰给修治君看?吧。’
‘我没兴趣送他礼物?。’
‘不是?送,是?向他炫耀。修治君没做到?的事?,而我们橘酱做到?了,绝对能气死?他的。’
脑海中浮现?出与白州的对话,我想起?了最初养野玫瑰的缘由。
——是?为了向七年没见面的兄长炫耀。
对,不是?礼物?,是?炫耀。
……只是?炫耀而已。
我伸出猫爪子,刚要弄断野玫瑰的小花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苏格兰的声音:“你睡不着吗?”
他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波本说?话?
身体一轻,我被一双手抱了起?来,爪尖堪堪擦过?野玫瑰的叶片,没能碰到?小花苞。
苏格兰抱猫的姿势和抱小孩差不多,我看?见熟睡中的波本,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
“我也失眠了。”苏格兰在我耳边说?。
拳头硬了!
他有脸说?他也失眠的!
是?谁把我揉来揉去,又当玩具又当枕头的?这也能叫失眠?
“橘酱,我……没能保护津岛小姐。”
青年的声音很?轻,很?平静。
没有那?种声势浩大的虚情假意,也并不因为我变成了猫而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