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在身边”——他想说这些话,但最后仍然含在唇齿间,没能吐出来。
鹿见春名的身体紧绷起来,双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衬衫衣领,却没舍得用力,只将染了灰尘的衬衣揉地皱成一团。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
他是不需要保护的怪物、非人类、异种。
鹿见春名深深地倾身过去,垂下头,用额头抵着萩原研二的颈窝之中,硝烟的气息灌满他的鼻息,他能透过薄薄的眼皮,感受到萩原研二跳动着的脉搏,接着便是胸腔之中心脏急促地、微弱的跳动着的声音。
“……可我不是人类。”
鹿见春名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不附在耳边就无法听见的程度,几乎风一吹便要消散。
但萩原研二没能听到鹿见春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在强撑着清醒说完那几句话之后,便因为爆炸之中受到的伤而彻底昏厥了过去。
*
鹿见春名坐在保时捷356a之中,他靠在座椅的椅背上,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全是停滞着的车辆,行人在斑马线上穿行,排在前方的车辆一眼看不到头。
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东京的交通一向这么水泄不通,即使琴酒开着的保时捷356a边上全是一片真空地带——没人敢去碰这辆擦出一道痕迹来都几百万的老爷车——也改变不了堵车的事实。
琴酒显然也很不耐烦堵车,但他是个冷酷的top killer,所以最多也就咬了只烟点燃,逼仄的车内立刻弥漫起了淡白色的烟雾。
鹿见春名隔着明净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杯户中央医院。
萩原研二就是在这家医院里住院的。
昨天的宴会,多亏木多达夫设置的那个炸弹,炸弹引爆了配电室之后让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彻底停摆,方便了鹿见春名这个伪装出来的女仆脱身。
在撤离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打了救护车的电话,还把萩原研二从不起眼的廊道之中搬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确保他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鹿见春名倒是很想去看看萩原研二,但现在身边有琴酒在……他总不可能带着琴酒去给一个警察探病吧?按照琴酒那个病入膏肓的疑心病,估计在知道他和警察关系这么亲密之后,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把这个警察给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