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却依旧没有资格。
以这样肮脏而不堪的姿态出现在殿下身边,只怕已经是对殿下的一种玷污了。
怨灵喉间不自觉地嘶哑而含糊的声响惊扰了少女的沉思。
她抬起头来,略一错愕之下,竟然笑了起来。
“你怎么啦?”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都会弯成一道月牙,眼底尽是温柔敛倦的光,“突然一下闹出这种动静来,是哪里有问题吗?”
怨灵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又听话的跟在了柏白身后。
他沉默而温驯的样子简直不像是个没有理智的怨灵,反倒像是个守护着什么的骑士一样。
柏白一想到这个比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怨灵似乎有所感觉的抬起头,恰好望见了少女白皙精致的面容上,那一抹尚未消逝的笑意。
……殿下笑起来的样子,同昔日一样好看。
他不禁如此的想道,但又思及殿下昔日为何会笑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地攥起了拳头。
他恨得几乎要咬牙切齿。
若不是顾忌自己狰狞的表情,可能会让殿下觉得不安,他根本不会保持现在的冷静。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如果不是他,殿下根本不可能会早早死去……更不可能会离开城主府……
就算殿下再怎么不情愿像是被鸟雀一样拘养在华丽的牢笼中,也不可能会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
因为离开这里之后,她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殿下,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欲/望。
是那个男人,让她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和方向,也有了必须离开的理由。
这是场灾难,但殿下却心甘情愿的投入了灾难之中。
只是想到这些,都让森山觉得痛苦极了。
一方面,他又十分庆幸殿下能拥有像平常少女那般天真而灿烂的笑容,另一方面,他又深深的明白,殿下天真的笑容下面,其实什么都明白。
她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道路。
这才是为什么他说这是场灾难的缘故——明明知道是死路,也要毅然决然的走下去。
明明是那样苍白而羸弱的少女,好像随时都会病死去一样,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勇气。
“你看着有点奇怪呢。”
森山还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少女停住了,她转过来,打量了怨灵一会,竟然伸出手,微微踮起脚尖,想要去抚摸对方的额头。
——!
森山条件反射地顺从的弯下了身子,方便少女的触碰,但刚刚弯下,却又觉得身体僵硬的要命,他几乎想要从这里逃走了。
只是意外的是,少女的手指,却从怨灵的身体内突兀的穿过了。
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两相无言,和森山对看了一会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柏白没有一点尴尬的收回了手,像是打趣的抱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