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恪守礼节,但是忍不住雀跃的将内心的想法表达了出来,尽管尾音有些细糯,也有些发颤,但依旧灼热的要命。年幼时的班长大人还没来得及戴上眼镜,那双漂亮的、仿佛渗透了露珠的光芒的琥珀色眸子,便饱含期待的、灼热的、依恋的、毫无遮挡的袒露了出来。
毫不疑问,她是希望那人可以留下来的。
——【很抱歉啊,白,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要任性哦。】
却依然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了。
没关系,我是个乖孩子,我会听您的话。她想这么说出口,却发现一张口就是哽咽的破音——好半天才将声音缓了下来,面色却也苍白了下来。
【我……能够理解的。】(不,我没法理解啊。)
【只要您觉得开心就行了,之前我的确……不应该干涉您的决定。】(我很想要再次待在您身边。)
【对不起,的确是我任性了呢。】(我只是,只是想和您待上一会,哪怕一个下午也好,哪怕一个钟头也好。)
明明是这样明显的话语,明明一眼就能戳穿,然而那人却始终选择了视而不见——
她只是,只是温柔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呢。】
啊……的确是放心了。
我还是个乖孩子——
柏白仰起了头,小小的抿出来一个笑。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我啊……不想再做个乖孩子了。
如果永远都这么寂寞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做出什么让周围人都大吃一惊的事情来吧?
不可以——要克制,不可以坏掉——这是不被容许的。
黑发的女孩子仰起头来,怔怔的望着从檐角下滑落的水珠,昨夜下了小雨,寺院里至今为止都还是湿气未干,轻薄的水汽粘在皮肤上,粘粘腻腻的,却并不觉得很烦躁。
她向着水滴的方向伸出手去——
这与多年之后,渐渐长大的班长大人试图挽留住彗星尾般的烟花,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只是现如今,她的表情并不是兴奋,而是某种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麻木。
水流渐渐的从手里滑下去,滴零零的砸在附上了青苔的台阶上,间或有几滴砸进了台阶上的几处小坑里,那样子便像是被雨滴刻上去的一样。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水滴穿石,听上去这么带有正面教育意义的成语,但是却没人会想过——
它在某些人眼里,会是个多么恐怖的寓言啊。
柏白的视线便从水滴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台阶上。
她眼睫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几乎让人以为眼泪立时就要落下来——
可惜并没有,撩开纤长浓密的眼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清澈而又明亮。她并不是不会哭的,也并不是不会笑的,不做这些,也仅仅因为没有必要罢了。
“谁?谁在那里?”
年幼的女孩敏锐的发现了几乎听不见的细碎响声,她想也没想的朝着声源处看去,“是山野吗?是你在那里吗?”
随着一阵衣物摩挲的细碎响声,柏白再也没法镇定住心神,她皱起了眉头,不顾脚上穿着的木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