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才带她来镇上医治的。”方妙兰轻声解释,她丈夫活着的时候,还能护着她几句,现在没了丈夫,方妙兰对上老周氏也只好处处忍让。
“摔了脑袋?”老周氏看了周琅两眼,见她漂亮的小额头上果然有小伤疤,顿时不高兴了,“怎么看的女儿,竟然摔伤了?”
周琅从小长得好看,老周氏还盘算着等周琅长大了,就把她送给有权有势的贵人做妾,这样将来她的儿子和孙子也能有贵人做靠山了。可现在周琅额头有疤,送给贵人做妾是不行了,只能寻个大财主嫁了,多得些聘礼。
至于大财主的年纪嘛,二十岁还是五十岁,老周氏是完全不在意的。
错失了一个攀附权贵的筹码,老周氏痛惜极了,再看桌上的饭菜,普普通通的,顿时一点胃口也没了。
“方氏,就点这么两个菜给我吃,想饿死你婆婆是不是啊!”老周氏不满地骂了方妙兰两句,又叫来店小二道:“拣你这里最好荤菜上三四个,再上两碗碧粳米饭,一壶上好的酒。”
周明在旁边抓着老周氏的袖子撒娇:“奶奶,我要吃鸡,我要吃鸡!”
“好好好,吃鸡!”老周氏笑眯眯地摸摸周明的脸,又对店小二道:“再上一只炖鸡,不要太老的!”
店小二看了看老周氏,却犹豫道:“老夫人,你点的几个菜,可不便宜啊!”
老周氏是镇上周员外郎的家眷,经常带着小孙子出来逛,店小二知道她一向小气,经常只给她孙子点一个好菜。现在乍然点了这么一桌子菜,店小二生怕她吃完了赖账,便不肯下单。
老周氏瞅了方妙兰一眼,抬抬下巴道:“急什么,我媳妇带银子了。”又去看方氏,示意她拿银子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老周氏这么嚷嚷,早就已经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礼,方妙兰不想惹事端,正要拿银子出来,便被周琅拉住了。
连坐在二楼的几桌客人,也有少许注意到了楼下的吵闹,其中便有一个身穿绿色袍子,头戴方巾,看起来文质彬彬,独自饮酒吃菜的中年男子。
他久不出门,此时出来寻找离家出走的爱女,路经此地歇脚,却不想连吃顿清静的饭也不能。
人老珠黄,面相刻薄,真是污浊!
又去瞧带了帷帽的方妙兰,虽不见容姿如何,可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身形娇小柔美,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些许文雅风姿。
可惜了,守寡不说,还有个这么刻薄的婆婆!
男人心中叹息,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虽有些看不顺眼,但江湖中人却没有插手人家婆媳家务事的道理,他也只能看看热闹而已。
“奶奶,点这么多菜,您又吃不完,我娘没有银子,前两日看病都花光了!”虽然碍于血缘关系,周琅不得不叫一句“奶奶”,但是,她才不想方妙兰在这个刻薄的老周氏身上花一文钱。
老周氏见周琅插话,不让方妙兰掏钱,顿时怒了,一把扯过周琅的耳朵骂道:“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孝顺长辈,是不是你娘教你的?啊?”
老周氏在家虽然不干活,但吃得白白胖胖,力气不小,手扯着周琅的耳朵,连耳朵红了也不肯放手。周琅使劲想要挣脱却不能,挣扎着头又晕乎了起来。
方妙兰着急,忙上前摸出一角银子放在桌上,将周琅从老周氏手中解救出来,道:“婆婆,琅儿还小,又生病未好,您别扯她!”
老周氏骂咧咧:“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点礼数也不懂,还克死了我儿子,真是个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