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坏处:年纪小,没收入,一点小钱都被家中每个人心知肚明。
北平不是很平静,但买花的小资情调的有钱人不是没有,好多肚里有点墨水的文人,(这里包括女大学生)都有文青的雅兴,买朵花的钱还是拿得出手的。
花是假的,不会像真花那般会凋谢,放在屋子里,或插在发间,也是一抹颜色。
所以,陆云心才有那个底气让便宜爹好好调养。
跟着二强子走了一路,陆云心卖出了几张报纸,她选择这个行业,是因为这样可以近距离碰到文字,她假装每天学习头十个字,做戏,请教能识字的人。
假设一天十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可以学到三千六百五十个字,如果拉快进度,还假装多学一点。然后,半年就‘学着’写短文,最多两年后,陆云心便可以写文投稿。
至少在众人的眼中,陆云心从大字不识到能看报纸,最后还学会了写文,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不会疑惑她忽然就能识文断字,在大家眼中是一种奇迹。
这一片普遍贫困而文盲的民居住宅,人人都对此感叹不已。
陆云心知道自己做戏成功了,哎!技能需要找个理由才能出现,真不知道那些穿越者忽然间就懂了原身不懂的技能,是不是把别人都看成了傻瓜。
“嗨哟,这是你女儿啊?”路过的熟悉的人问道。
二强子停住了脚步,自豪地回答:“是啊,这是我第二个女,都说了我能行,身体已经好了,可以出来拉车了,但她就是犟,就是犟,总认为我没养好身体,就生怕我在半路倒下......被缠得没办法,不放心,她就跟了出来。”
语气嫌弃,好似抱怨,但是要不要不那么自豪?不要不让人看到他脸色的得意和欢喜?
路人:......
你高兴就好。
被糊了一脸的‘秀儿女’,路人抹了把脸,接着说:“你家女儿长得真好看,卖报纸呀?卖报纸好,报纸多多少少能认些字。别像俺,自个名儿都不晓得。”
二强子放下黄包车的手柄,摆摆手:“你啥话喂,太过夸奖了!我家这个女儿,长得像我,一般般,一般般啦;
原本是不识字的,自从卖报纸后,学着报纸上的字,喊号子的时候要知道上面写的啥玩意。她不是啥文化人,只是会读报纸,识几个字,还学着写点东西,说啥投稿,知道投稿不?我也不晓得啥子投稿。
就是把稿子投稿后,黑字印在报纸上,然后大伙都买来看。
这些都是国家大事,都是那啥......知识分子?对,就是知识分子爱看。“
直到路人钦佩的目光投到陆云心的身上,又羡慕的打量着二强子,二强子在羡慕的目光中整理整理袖子,摆正衣领。才矜持地咳嗽几声:“哎!光跟你说话了,我还得去拉车,不说了,不说了,下次再聊啊。’
他拉着车就走,一边走一边对陆云心说:“云子,卖报纸呢,喊几声,不喊怎么卖出去?!”
陆云心目瞪口呆,把报纸塞进提篮中,用花放在报纸的上方,遮挡住,十分羞耻地涨得红了脸。等路人盯着她的目光消失后,才虎着脸:“爹,能不要这样对外人说那些话,多不好意思,若是将来,我没有写好稿子,没投上报纸,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便宜爹的这些话,让她想起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很可耻的有没有。
二强子再三保证以后不对人说这些话,等陆云心不再虎着脸,他又说了句;“现在不说啊,等以后,你的报纸上报了,咱再跟人说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