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蜜恍然大悟:“所以他当时拒绝帮助你,就像他一开始拒绝帮助我一样。”
“对,我枉顾了他的意愿,选择了本地大学的育种专业,拒绝了他把我送到英国读管理的计划,”这是十多年的往事,克鲁克山回忆起他刚刚和詹姆斯在电话里的争吵,就连这些旧事都清晰得仿佛历历在目,“作为报复,在我请求他帮助我的外祖母的时候,他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而我终于如他所愿辍学了。”
但这是克鲁克山自己的人生,他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听从别人的摆布。
他有了自己的拍卖公司,在阿斯米尔鲜花拍卖市场近处就有一处温室,而且忙里偷闲地拥有了自己的新品种玫瑰。
虽然不太成功,但对于育种的喜爱才是他的初衷。
他和詹姆斯·亨特拉尔表面上的和解,并不能长期掩盖在表象之下。
现在他们的争议的焦点,又汇聚在陈家蜜的身上。
詹姆斯·亨特拉尔,对于克鲁克山一意孤行为了陈家蜜前往中国,非常地不满。
但克鲁克山并非第一次忤逆他,而他也深知克鲁克山已非他可以掌握,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和继承人之间的平衡关系。
陈家蜜在这时出现了。
不但从他手里拿走了数万颗红色娜奥米的种苗,而且利用这批种苗和他用来试探中国市场的淘汰品种,成功完成了飞跃。
但在詹姆斯·亨特拉尔意图摘取陈家蜜的胜利果实之时,却被她出其不意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鲁地的鲜花基地计划半途夭折。
与其说他是不允许克鲁克山和陈家蜜在一起。
倒不如说,他身为“红玫瑰教父”的尊严,不容许他向陈家蜜和解。
甚至不惜使出了卑鄙阴私的手段,商场上本就没有什么道德可言。
詹姆斯·亨特拉尔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拆散有情人,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商业地盘罢了。
“他太刚愎自用了,”所以陈家蜜在冲突之后没有试图要和他交流,她觉得詹姆斯·亨特拉尔在“红玫瑰教父”的位子上坐得太久了,用说的没用,只有不停的耳光大概才能把他打醒,“我在阿斯米尔就表明过态度了,中国的文化和市场与众不同,中国人的市场只有中国人自己才能做。”
詹姆斯·亨特拉尔显然没有把陈家蜜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现在他信了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受到教训没有?”见陈家蜜随着椅子微微摆荡,克鲁克山把手顺过陈家蜜滑溜溜的头发,引起陈家蜜的抗议,可他玩得停不了手,克鲁克山至少有一点可以放心,“找黑手党的事情被我们发现,相信他短期内应该不敢了。”
而且鲁地的工地停工他也得想想办法。
因为亨特拉尔公司单方面的宣布停工,鲁地的负责人虽然当面不对外商有微词,内心也是非常不满的。詹姆斯·亨特拉尔按照类似裁员的惯例,补偿了相关本地人员六个月的工资,并且将派驻的工程师全部召回,如今在等待物料回收。然而等他要落实回收工作的时候,却发现未竣工状态的暖房玻璃已经被卸了个精光,被当地村民搬回了自己家,而特地加工的培土则被人占用种了鲁地大葱。
他为此去找负责人抗议,负责人表示无能为力,因为追讨难度太大,而且土是亨特拉尔的,大葱却是本地村民的,他们镇府部门没有权利动土里的葱。
这些物料投资等于全部扔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