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后姚勉也没有很激动,严绮素是母亲,陆新安是父亲,刘思敏是舅妈,就连纪以愿,都算得上他的远房亲戚,他这一生都在苦苦追寻亲人的存在,到头来却发现处处皆是亲人,却无人上前牵起他的手给一句久违的问候。
他刚满十八岁便被酒吧的老板送上手术台,身下是冷冰冰的绿布,面朝刺眼的手术灯,空心的麻醉针管自大臂上的动脉处扎入,他偏头望着浅黄色的麻醉药一点点渗入身体中,三步开外的护士相互调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年轻居然想不开要整容,叽叽喳喳声渐远,思绪坠入一片黑暗。
五官上细微的改变,却让他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像严绮素,更不像陆新安,他既不姓严也不姓陆,他只是姚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他的毒瘾发作时间渐渐缩短,经常倒在床榻上抽搐、翻滚,嘴角流涎,瘙痒从骨头内部层层外涌,疼痛则像是受到严重的外伤,轻轻一触都能引来凄厉的惨叫。
刘思敏和纪以愿接触毒*品时日尚短,通过强有力的手段还是可以戒除,但回头看看自己,被不知情的亲生父亲荼毒数年,毒入五脏六腑,无力回天。
少年难得有份坚定的心性,自知时日不多,便拒绝了保外就医,主动要求搬入了单人间,空间狭小,但好在清净,可以视为一处离别的场所。
入夜,狱警查完最后一班岗,手电筒明晃晃的光从姚勉脸上打过,脚步声渐渐远去。
少年抽出裤腰带,挂上了墙角的排气管道。
一向不太结实的玩意儿,今儿个却无比坚实,一缕清晨微光打在少年赤*裸的青白双脚上,暖色流转其上,这是近一周的连绵阴雨来第一次出太阳,日光来得汹涌,将堆积数日的湿气一扫而空,服刑人员难得积极,早早要去出操。
严绮素对姚勉的自尽没有太多的反映,刚入狱的时候,她只关注自己能不能脱罪,而当一切幻想成为镜花水月时,她便失去了一切关心他人的能力,陷足绝望无法自拔,惶惶不可终日。
纪以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从《浮香如泪》的片场回来,剧组人员倒也没有刻意针对她,背后的指指点点自然免不了,但面对面时大家还是一团和气。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原因,苏明亮在搭戏时对自己频繁的ng有了更大的包容度,甚至有时会出言提点一下。在她失去身份放下身段后忽然发现,这些生命里的小小恩惠,像是会发光般璀璨。
她没有在肖想陆爵燃,也没有在怨恨夏翊,过够了被人操纵的生活,她觉得做一次自己挺好,就算是贫穷和落魄,也挺好。
☆、番外终章·婚礼
夏翊因为显怀的缘故,特地挑选了汉服样式的婚纱,层层叠叠的繁复白纱一来为了装点,二来则是大大增强了保暖性,脸上化了清浅的妆容,但造型师别出心裁地用细碎的星星装饰物在她眼下做了点缀,并在眉心用朱笔画了只小巧玲珑的鹭鸟,长喙振翅,比莲瓣更为灵动。
或者说,算是寄托对母亲的怀恋。
陆爵燃婚前被姜安琪拉去修剪了头发,并且催促他刮了胡茬,喷了深沉的男士香水,这才允许他换上西装,裁剪笔直,身段挺拔,眉不化而浓,压眼气势,习惯性抿唇,不怒自威。
由于谷仲明已经伏法,夏翊由自告奋勇的钟庭羽大叔挽着胳膊送到陆爵燃面前。
平日里算是老夫老妻的二人此时相见,眼中齐齐生出几分新奇来。
张宁宁是伴娘,穿了短款的汉服裙,披着毛绒斗篷,接过司仪手中的红酒杯,看着两人交杯而饮,眼中涌上水雾,何幺作为伴郎在一旁看见,拉过小女友的手,对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