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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浩克(1 / 1)

就在布鲁斯班纳感到不自在的时候,钱松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你好,班纳博士。”

“你好。”布鲁斯和钱松握了握手,疑惑道:“我们认识吗?”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哦,博士。”钱松微笑道:“你应该认识彼得·帕克吧?我是他朋友,我在他那儿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呢!”

钱松这家伙越发不要脸了,他现在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是和蜘蛛侠认识,但也仅仅只在宠物店见了一次,两人的关系只是互通了姓名的关系,连熟人都算不上。

布鲁斯放松了一些,把之前钱松的怪异目光,理解普通人成见到名人时的惊奇表情。

至于那只橘猫的眼神……那估计是错觉吧?

布鲁斯觉得自己最近精神太紧绷了,所以很敏感——一只猫怎么可能又“眼神”这东西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哦?那家伙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放松下来的布鲁斯露出了招牌式的憨笑。

钱松立即放出了早已准备好了彩虹屁:“说你是复联中当之无愧的最强复仇者。”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这小子……果然是个话痨加大喇叭,什么秘密都憋不住,怎么能随便把复联的事情和其他人说呢?”

虽然嘴上看似在批评,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布鲁斯被这句彩虹屁吹得很舒坦。

“彼得那小子平时不是和托尼更亲近吗?居然觉得我才是最强的复仇者……果然,我的魅力不可抵挡,另外,浩克果然还是比索尔强,嘿嘿。”这就是布鲁斯此刻的真实心声。

钱松笑眯眯地继续瞎编着自己和蜘蛛侠的友情,以及对绿巨人仰慕已久的吹捧之语。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钱松以彩虹屁以及蜘蛛侠好友的身份作为切入点,很快就和布鲁斯班纳有说有笑起来。

不得不说,普通人类形态的班纳博士性格温和,很讲礼貌,而且还有些自以为幽默的沙雕倾向,钱松觉得和他交流得很舒服。

钱松陪着布鲁斯班纳走了一路,聊了一路,他俩仿佛一见如故,比热恋中的情侣话还多。

“哇哦,这么说,你也喜欢莎士比亚?”布鲁斯惊奇道。

钱松双目一亮,低声朗诵道:

“我想将你比作迷人的夏日,但汝却更显可爱和温存;

狂野之风摧残着五月蓓蕾的柔媚,也一天天消逝着夏日的归期;

苍天的明眸偶然泻出璀璨,却难以辉映她暗淡的容颜;

一切明媚的色彩渐已消褪,过程是如此苍白;

然而你却如永恒之夏,所有的美好永远也不会改变;

就连死神也不敢对你嚣张,因你将永生于不朽的诗篇;

只要世人一息尚存,你将和这诗篇永驻人间……如你所闻,这是我最喜欢的莎翁的一首十四行诗。”

布鲁斯班纳看着钱松的目光更加赞赏了,在神盾局里可没人和他讨论十四行诗。

大家平时要么就把他当做绿色的暴躁大块头,要么就把他当做一个一本正经的物理学家。

物理学家又咋了?物理学家就不能有文学爱好了?

钱松前世是英文专业的,各种英文文学作品看得太多太多了,像莎士比亚这样的大家作品,他当年更是背得想吐。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或者说,最喜欢浩克哪一点吗?”两人走到街角的一处长椅边坐下,钱松忽然问道。

布鲁斯班纳鱼丸。

温馨的氛围和动听的音乐,让一开始有些拘谨的小蜘蛛逐渐放松了下来。

很快,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了,他的手有些哆嗦,被敏感的彼得发现了。

“钱先生,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怕你?”等服务员离开,彼得悄悄问钱松道。

“哦,这个人之前是地狱厨房那边的混混,上周他还抢我钱呢,被我教训了一顿,现在改邪归正了,来这里做服务员了。”钱松随口答道。

彼得一听,双目一亮,立马对钱松有点刮目相看了——他是蜘蛛侠,平时也没少行侠仗义打击罪恶,但大多都是把人用蛛丝一捆,然后丢到警局门口了事。

在那之后,那些混蛋要么就被拘留,要么就被起诉,但只要交足了保释金,就又能出来胡作非为了。

可钱松呢?他只是教训了混混一顿,就能让他弃暗投明,甚至还主动找工作,从此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生活?

他是怎么做到的?

彼得忽然觉得,比起自己,钱松才更像是“侠”。

他不仅消灭了罪恶,还感化了罪恶,这才叫彻底的救赎!

想到这里,小蜘蛛心痒难耐,他涨红了脸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钱松看彼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于是笑着道:“彼得,我的‘教训’方法呢,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尤其不适用于你——就像你说的,你还没成年呢!”

难道要让我教你怎么抢钱,怎么威吓别人,下次见面就挖眼珠子割肾?

那不得把堂堂蜘蛛侠教坏了?

见钱松执意不说,彼得也只能作罢,他喝了两口咖啡,赞不绝口——这可比他平时喝的速溶咖啡味道好多了。

又和钱松聊了一会儿天,彼得和钱松更熟络了一些,他的话痨本质就开始暴露出来了:

“钱先生,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否和我透露一点你的能力呢?”彼得看了看左右无人,凑近钱松低声问道。

对于这一点,他是真的非常好奇的。

能让他的蜘蛛感应那么剧烈,那肯定是相当牛逼的超能力啊。

“超能力么?”钱松摸了摸橘猫的脑袋:“力气很大算不算?我用上全力的话,能掀翻一辆小轿车。”

“只是力气大?”彼得显然不信,再说掀翻小轿车算什么本事?他也能啊,别说轿车了,就算让彼得掀翻一辆大卡车,也并不困难。

所以说,如果只是这么一点力量的话,是不足以让彼得产生那么剧烈的蜘蛛感应的。

“还有,我的身体很坚硬,普通的子弹和刀刃无法突破我的皮肉。”钱松答道,蜘蛛侠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不打算什么事情都骗他,当然,就算是真话,也是有所保留的。

“哇哦。”彼得感叹了一声,看来是身体强化型的能力了,可是,还不够。

小蜘蛛还想再问,忽然咖啡店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了,巨大的力量让钢化玻璃的大门裂成了蛛网状。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闯了进来,他眼圈黑乎乎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我……好饿,给我食物……我需要食物……快给我!”中年人拎着柜台小姐的衣领,口齿不清地说道,他脸色涨红,很快又转黑了,看上去像撞邪了一样。

“嘿,先生,你不能对店员这么粗鲁。”彼得站了起来,这人看上去不太正常,像是喝多了或者嗑多了出来撒野的,如果不听劝,就只能送他去警局了。

“没……没人……”男人转过头,无数黑色粘稠、仿佛石油一样的东西从他身体各处涌出来,很快就覆盖了全身,在包裹住头部后,长出了一张满是尖长利齿的狰狞大嘴!

“没人可以命令我,人类!”

前世那会儿,网上有个关于柯南的著名的梗,称他为“死神小学生”,意思是柯南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命案发生。

后来这个梗被广泛运用于各种文创作品,用来形容“主角光环”中“招惹麻烦”的被动buff。

钱松现在就有点怀疑自己身上有这种“buff”,但转头看了看惊慌逃命的顾客和店员,以及挡在他身前的彼得·帕克,钱松觉得也许不是自己的问题,说不定这次是蜘蛛侠身上的“buff”起作用了呢?

毕竟,以蜘蛛侠作为主角的文创作品,简直多得数不过来啊。

和蜘蛛侠这样的“主角专业户”一比,钱松更像是个路人甲。

再说了,对面这个凶神恶煞的怪物,钱松也认识——这不就是毒液吗?

毒液和蜘蛛侠,在漫画里本就是一对宿敌啊。

看这情形,现在毒液和他的宿主融合得并不算完美,也许是因为寄生还没多久的缘故。

…………

彼得·帕克很着急,这个怪物一看就长得很邪恶,他很想冲上去制服它,可他刚才来咖啡厅之前把蜘蛛侠皮套换掉了,现在冲上去,不就等于是在向世界宣告,蜘蛛侠就是彼得·帕克吗?

“钱,能帮忙先拖住他吗?我去下洗手间。”彼得对钱松说道:“1分钟……哦不,只要30秒就够了!”

钱松当然知道他这是要去洗手间换装备,点了点头道:“行吧,这家伙看上去很强,你动作快点,否则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钱松当然是开玩笑的,下午出来之前,他通过本体感知,确定了截止到目前,他已经有了3813092个分身——没办法,紫薯本来就可以无性繁殖,成精了就更不得了了,他山岳一般巨大的本体发芽太多,也太快了。

当然了,这3813092个分身是遍布在全球各地的,全都是被洋流冲到各个大陆和岛屿上的,就连南极都有。

这些分身深埋地下,全都是含苞待放的休眠状态,只等钱松的意识转移上去,就能立马激活,“绽放生命”,化作人形。

所以说,就算这些分身都死光了,而蜘蛛侠每天给他收100具尸体,也需要104年才能全部收完。

彼得·帕克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迅速跑进了洗手间。

桌子上的噬元兽停止了进食,它从刚才起一共吃了3颗章鱼丸子,说实在的,这玩意儿没有钱松制作的猫粮十分之一美味。

抬头瞥了一眼毒液,噬元兽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聊地舔起了爪子,然后用爪子洗脸。

这种名叫“共生体”的生物,噬元兽见过太多,也吞噬过太多了。

遥忆当年,在银河系都还没诞生的宇宙蛮荒中,一切皆是虚无,有一个名叫纳尔的邪神沉睡于黑暗之中,突然有一天,一道强烈的光明出现并吵醒了他。

那道光是正在创造万物的天神组celestials产生的,起床气十足的纳尔从黑暗中取出了他的伴生神器【黑死剑】,并用剑杀死一个天神。

这把【黑死剑】就是所有共生体sybiote的始祖。

因为弑神,纳尔被其他天神组放逐到了“虚无之地”,在那里,他用天神尸体的的血焰和铁锤进一步锻造黑死剑,锻造过程中产生的超声波和高温,成了所有共生体后裔的弱点。

噬元兽当年路过一颗共生体星球的时候,有些胆大包天的共生体居然想寄生然想寄生它。

当年的噬元兽还是个少年,独自来漫威宇宙旅游,也算是初来乍到,不想惹麻烦,只是惩罚性地吞吃了十几万只共生体而已,否则整个共生体星球都会被它当成饭后甜点吃掉。

当然了,如今噬元兽也老大不小了,成熟多了,这事儿要是放到今天……它还是不会随便吞噬星球的——那是吞星干的事儿,噬元兽现在活得像猫咪一样精致,只对亮晶晶的稀有宝物感兴趣,才不要那样粗鲁。

共生体星球距离地球不知道横跨了多少个像银河系这样大的星系,就算用光年作为单位来计算,也是个天文数字。

如今,居然在地球上看到了共生体,这不得不感叹它们的扩张性有多强。

只不过,这只共生体的气息也太弱了吧?

当年那只妄图寄生噬元兽的共生体强横无比,体型也是遮天蔽日,就算地狱里的魔鬼见了也要屁滚尿流,而眼前这只呢?

弱小,可怜,还搁那儿龇牙咧嘴呢,笑死猫了。

和噬元兽一样,钱松也看到了毒液的战斗力:

“等级:1116

攻击力:196310

评价:宿主为人类的共生体,尚未完全寄生,状态不稳定”

毒液并没有莽过来咬钱松,或者追去洗手间找蜘蛛侠,因为它的状态是真的很不稳定。

它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像是精神分裂一般自言自语:

“我饿了,埃迪!”

“我知道,但你不能就这么……”

“我说,我饿了!我要吃人!”

“我们约好了的,你不能随便吃人。”

“那我就吃掉你的肝脏……哦,它是如此的美味!”

“吃掉我的肝脏?我是你的宿主,宿主死了,你不也完蛋了吗?”

“不,我会治好你,你的肝还会长出来的。”

“呕……真恶心……”

“埃迪,你看,你前面有个傻帽吓呆了,和他的宠物猫一样呆,居然还不逃命,咱们去吃掉他吧!”

“不,他不是坏人,你不能吃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万一他是坏人呢?”

“oh,shut?up,你这个寄生虫,我都说了不能随便吃人了,否则你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什么?寄生虫?你居然说我是寄生虫?道歉!”

“我不!”

“道歉!”

“我不!”

“道歉!否则我就咬掉那只橘猫的脑袋!”

“噢,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好吧我道歉,rry!”

毒液的宿主埃迪原本是一名仗义执言的记者,因为耿直的性格得罪了权贵,丢了工作,女朋友也分手了,连养了很久的爱猫都跑了,太惨了。

作为爱猫人士,他是和钱松一样的猫奴,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体内的寄生怪物把那只猫咬死。

噬元兽:“……本喵原形触手上的一个吸盘都比你老家的星球大,你还想咬我的头?来试试看啊!”

蜘蛛侠换好衣服出来了,却意外地发现还没开打。

“哦,上帝,是蜘蛛侠!”

“蜘蛛侠来了!”

“我们得救了!”

“蜘蛛侠,干掉那个怪物!”

“打死它!”

“……”

躲得远远的围观群众看到了蜘蛛侠,一个个突然都有了底气,在旁边摇旗呐喊起来,和之前噤若寒蝉的怂样儿完全不同。

似乎没人在意蜘蛛侠能不能打赢,也没人关心蜘蛛侠会不会被那个满嘴利齿的怪物咬伤,被咬后又会不会中毒。

他们希望的,只是前方的英雄能直接a上去,替他们发泄肾上腺素分泌后不敢上前、只敢躲在远处无能狂怒的愤懑,仅此而已。

这其中,是否有心怀恶念、希望蜘蛛侠被反杀的人,也犹未可知。

“oh,shit!”毒液的半边脸恢复了人形,那是埃迪的脸:“蜘蛛侠?不会这么倒霉吧?”

埃迪是个记者,作为一个媒体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蜘蛛侠?

如果是在以前,他不介意死皮赖脸地恳求蜘蛛接受他的采访,现在嘛……自己这个鬼样子,长得如此邪恶,作为超级英雄,人家蜘蛛侠肯定只会用拳头来跟他交流了。

“我感觉到了你的恐惧,他很厉害吗?”毒液问道。

埃迪:“当然,你不是可以读取我的记忆吗?你自己看。”

毒液:“ok……嗯,的确很厉害,仅凭双臂就能用蛛丝拉住一分为二的巨型油轮?hey,埃迪,这颗星球上像他这样的怪物多吗?”

埃迪:“怎么,怕了?你不也是怪物吗?”

毒液:“共生体无所畏惧!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体太弱,受不了我全力爆发,我可不想随便更换宿主……”

埃迪:“……”

“exce?,抱歉打扰你自言自语了,我想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彼得·帕克还是那么彬彬有礼。

接着,他一抬手腕,一道蛛丝瞬间喷出,将毒液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这叫做先礼后兵。

这次他当然不能把这怪物丢到警局门口就了事,那简直就是谋杀,如果他这么做,也许第二天就能看到纽约市警局被团灭的新闻。

所以说,他打算直接送这怪物去神盾局,比起警察,那边靠谱多了。

毒液庞大的身体一阵蠕动,头顶裂开,将自己的宿主埃迪像挤痘痘一样从上面挤了出去,它自己则化作漆黑的液体,从蛛丝的缝隙中流出,然后再钻进已经脱困的埃迪体内,最后控制埃迪的双腿,奋力撞破咖啡店的玻璃墙,跑到了大街上。

整个过程,就像一条泥鳅成功从竹笼里逃出去一样,滑不溜秋的,毫不费力。

任凭彼得的蛛丝被斯塔克工业强化过多少倍,也无济于事——人家压根就用不着使用蛮力扯断蛛丝。

“拜你所赐,我现在不仅被生命基金会的人追杀,还被超级英雄盯上了!”埃迪在路上狂奔着吐槽道。

“闭嘴埃迪,你应该感谢我数次救了你的命,而不是在这里抱怨!”毒液说道。

埃迪转过头朝后看了一眼,身上的汗更多了:“oh,jes!他追过来了!”

蜘蛛侠凭借着蛛丝在建筑物之间跳跃,速度,速度比超跑还快,眼看就要追上了。

毒液:“jes是谁?”

埃迪:“这个时候就别那么多问题了好吗?专心跑路啊!”

“别急,不就是荡秋千吗?这招我也会!”毒液说完,手臂突然伸长了几十米,就像蜘蛛侠发射的蛛丝一样,他那黑色黏液一般的手臂也能吸附在建筑物上。

于是,一黑一红两只“蜘蛛”就开始了“荡秋千”比赛,一个追一个逃,把闻风而动的警车甩得远远的,连跟在后面吃屁都做不到。

钱松当然追得上他们,事实上,这两位的速度比起土遁来,算不了什么。

目前钱松见过的能比他土遁快的,也就只有瞬间移动了。

当然了,为免麻烦,追过去的不是钱松的1号分身,而是本来就在土里的2号分身。

他切换身体后,分身1号依然坐在咖啡厅里,陪着猫咪“闭目养神”,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很多时候他也会憧憬,如果能同时控制多个分身就好了,想想看,他如今有三百八十多万个分身,如果能同时控制,那他就有了三百八十多万个工具人,简直就是一支妖族大军啊!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三百八十多万个分身就真的只是分身而已,并没有任何的自由意志,无法独立行动。

它们与修真里的那种“身外化身”真的没法比,这些分身更像是初级的人形机甲,只有钱松的意识这个“驾驶员”进去了,它才能活动。

至于想办法把自己的“意识”给分成好多份,目前钱松还做不到,他的妖丹等级太低,而且大妖传承里也没有相关的妖术记载,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了。

…………

前方就是哈德逊河的入海口了,宽阔的河面再无依凭,附近也没有高楼大厦或者桥梁,只要毒液跳进河里,蜘蛛侠也只能干瞪眼。

就在毒液即将跑到河边围栏前的时候,前方的地面突然一震,一个人影从地上冒了出来。

毒液被吓了一跳,毕竟这一路上都是柏油马路,地面坚硬,他只见过从天而降的攻击,没见过从地下还能偷袭的。

定睛一看,钻出来的人穿着红色的蜘蛛侠皮套,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像离弦之箭一样,迅速朝着毒液冲了过来。

毒液:“???”

埃迪:“???”

蜘蛛侠怎么从土里冒出来了?

不不不,从土里冒出来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眼前这个从土里冒出来的人是蜘蛛侠,那后面还在狂追的那个家伙又是谁?

难道还有两个蜘蛛侠不成?

毒液翻遍了埃迪脑海中关于蜘蛛侠的记忆和信息,也没找到曾经出现过“蜘蛛侠双胞胎”的新闻。

埃迪当然不知道有什么蜘蛛侠双胞胎,拦在前面的蜘蛛侠本来就是假的——是钱松2号假扮的。

作为紫薯精,钱松的紫薯皮可以变化成任何样式的服装或者装甲,当然了,大部分都徒有其表,比如现在他手臂上的蛛丝发射器,就压根射不出蛛丝来。

拦路虎在前,追兵在后,毒液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得停下脚步,亮出爪牙,准备拼命战斗了。

一个蜘蛛侠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两个蜘蛛侠夹击,他不得不使出全力了。

战斗,一触即发。

“等一下!等一下!”毒液的体型迅速缩小,恢复了人形,现在是埃迪在主导身体:“两位……蜘蛛侠先生,别激动,别激动,我投降!”

埃迪举起了双手。

理智告诉他,他不太可能打得过两个蜘蛛侠。

“what?are?you?dog?”毒液粗豪的声音响起,疑惑而愤怒,它强行控制埃迪,让他放下双臂:“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太怂了,真是丢脸!”

“不。”埃迪再次举起双臂:“这不叫怂,这叫冷静,叫识时务。”

“放下双臂!”毒液怒了,再次放下双手。

“我不!”

“放下!”

“我不!”

“……”

这两个活宝就这么在两个“蜘蛛侠”面前争执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肢体不协调的傻子在做健美操,画面实在太沙雕,钱松都没眼看了。

与钱松不同,旁边的彼得·帕克就是另一番心情了——比起毒液,对面的另一个“蜘蛛侠”才更令他在意。

钢铁侠给他的那套高科技蜘蛛服,前不久送回去保养了,所以今晚彼得穿的是旧皮套,是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既然是自制的,那肯定对细节非常熟悉,特别是胸前的黑色蜘蛛标致,采取的是内翻设计,材质是黑牛皮的。

再看看对面的“蜘蛛侠”,他身上穿的蜘蛛服在所有的细节,包括针脚和缝线方面,都与彼得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见鬼了么?这怎么可能呢?

是的,不要怀疑蜘蛛侠的视力,就算相隔十几米远,他也能看清别人脸上的毛孔——他可以用自己的身高发誓,绝对没有看错。

好在,从另一个“蜘蛛侠”也在试图拦截毒液看来,对方暂时应该跟自己是一伙儿的。

虽然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完美复制的,但彼得很理智地没有大声问出来,否则会将“双方对峙”变成三方,局面会变得更复杂。

毒液与埃迪的争执闹剧,最终以毒液的胜利落幕,它狰狞地朝着彼得跑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不往钱松的方向跑,那是因为在毒液看来,钱松这个“蜘蛛侠”比刚才追他的那个蜘蛛侠要多一个技能——地下攻击。

不得不佩服毒液野兽一般的直觉,的确,钱松的土遁术很厉害。

但是,毒液还是跑错了方向,因为就攻击力来看的话,钱松这具分身的攻击力只有100,而蜘蛛侠的攻击力是305!

从数据上来看,以毒液现在196的攻击力,应该选钱松这个“软柿子”作为突破口才对。

恍惚间,钱松有种玩网络游戏的错觉。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错觉之所以叫做“错觉”,就是因为它是错的。

数据只能作为判断的辅助,而不能作为盖棺定论的凭据——蜘蛛侠并没能像钱松想象中的那样,秒杀毒液。

每一个共生体都是天生的战士,因为蜘蛛侠之前没见过类似的怪物,面对这种滑不溜秋又恶心的对手,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之前已经证明了,蛛丝对毒液完全无效,所以双方的战斗只能以不依赖外物的肉搏来进行。

蜘蛛侠的优势是灵活机动,而且单纯的肉体力量也比毒液大很多;

毒液的优势是爪牙锋利,而且不怕死,完全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打法——就算被蜘蛛侠抡起来用力掼在地上摔断了腿和脊椎,他也能在几秒内就完全恢复,自愈速度堪比金刚狼。

当然了,小蜘蛛的身体强度也不是盖的,虽然已经被尖牙利爪搞得挂了彩,但并没有失去战斗力,伤口周围的肌肉能够迅速挤压创口止血,所以到目前为止还都只是皮外伤。

双方打得热火朝天,柏油马路上被打得坑坑洼洼,四处龟裂;蜘蛛侠的皮套也被抓得破破烂烂,快变成乞丐装了。

毒液看上去完好无损,虽损,虽然它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打到骨折了,连那层油腻的黑皮也被蜘蛛侠徒手撕裂过好几次,画面恐怖而又限制级,但依赖于强大的自愈能力,看上去还能再战五百年。

事实真是如此吗?

美国队长说过:“我能这样战斗一整天。”

彼得·帕克也能战斗一整天。

但毒液不行。

它是共生体,说白了就是一种寄生生命体,就像病毒一样,它的一切营养和能量来源,都是自己的宿主。

也就是说,它寄生在一个绝症将死的人身上的时候,战斗力肯定不能和寄生在美国队长身上时相比。

这也是毒液一直都在喊饿的原因——要么就吃掉宿主的内脏充饥,要么就到处吃人,从而保证宿主的存活。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毒液这样的共生体。

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它们的耗能速度更加惊人了。

总结一下就是:只有爆发力,没有持久力。

毒液很有自知之明,它深知继续打下去,就必须要吃掉埃迪的内脏了,否则它就会饿死。

埃迪很对毒液的胃口,所以它不舍得吃埃迪。

可是不打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束手就擒?

不,它受够了被抓去做各种实验的日子——在生命基金会的时候,它每天都备受煎熬,被蜘蛛侠抓走,结果估计又是被送进某个研究所吧?它可不指望地球人能对它温柔以待。

那,虚晃一枪,然后逃跑?

恐怕跑不掉,别忘了,旁边还有另一个蜘蛛侠在观战呢!

那咋办嘛?

毒液被逼急了,它决定了——换宿主!

机会只在一瞬间,它的目标不是眼前这个刚刚敲断它牙齿的蜘蛛侠,因为这个蜘蛛侠的注意力百分百集中在它的身上。

它的目标,是身后另一个跟傻子一样站着不动的蜘蛛侠!

想到这里,毒液卖了个破绽,将自己的胸膛袒露在彼得面前,彼得下意识地一脚蹬在了它的心窝上。

蜘蛛侠的力量十足,所以毒液被踢得倒飞出去十几米,而倒飞的方向,就是钱松所在的地方。

这就是那一瞬间的机会。

毒液从埃迪身上瞬间脱离,以埃迪的身体为助力的垫脚石,在空中二次加速,闪电般缠绕到了钱松的脖子上。

等几乎昏迷的埃迪身体落地时,毒液已经将“蜘蛛侠”钱松包裹得严严实实了。

“oh?no!!!”彼得懊恼无比,他觉得对面的“蜘蛛侠”这下完蛋了,都是他这一脚害的。

毒液试图钻进钱松的体内g。

3秒钟后。

毒液试图进入钱松体内,努力中g。

10秒后。

毒液试图进入钱松体内,努力中g。

20秒后……

毒液终于意识到自己附着着的东西,不是血肉之躯,更像是实心的、冰冷的、未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它钻不进去。

它感到了一丝恐惧,和所有的智慧生物一样,它的恐惧也来源于未知。

它想逃,逃回埃迪的体内。

然而,太晚了。

这个“蜘蛛侠”的体表,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青苔”,这些“青苔”像一根根微缩的绿针,扎进了毒液的共生体中。

这些绿针扎进毒液体内后,不断吸收它的养分,长出了倒钩,倒钩上继续生长出绿针,绿针继续往深里扎,然后再长出倒钩……如此反复,层出不穷!

毒液:“我这是……被寄生了?”

毒液是随着离开母星的共生体群体在宇宙中游荡的,它们就像是一群饥饿的恶灵,入侵一颗星球,就寄生那颗星球上的生命,然后吞噬一切活物,直到那颗星球变得死寂,再无一丝生机。

这次来地球也是一样,毒液并非孤身一人。

在来地球的所有共生体中,毒液是最弱的那一只。

它就是个loser。

虽然是个loser,可再怎么说,它也是个纯种的共生体。

共生体最大的本事,就是强行寄生的能力了。

理论上说,整个宇宙高等一些的动物,它都能寄生。

可是今天,毒液被人反寄生了。

它终于感受到了被未知生物寄生的无边痛苦,以及……恐惧。

就像一个无肉不欢,每年都要大量杀生的人类,突然有一天也被人放在砂锅里,端上了餐桌一样。

毒液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准确地说,所有的共生体都没想过。

…………

蜘蛛侠并没有掉线,他快步跑了过来,希望还来得及“抢救”另一个“蜘蛛侠”。

在他的手指距离毒液不到1厘米的时候,被毒液包裹的“蜘蛛侠”嗖地一下沉入了地下,就如他来时一样。

蜘蛛侠惊愕地看着地面,和土拨鼠挖洞不同,土遁后的地面并没有留下任何孔洞或者裂隙,原来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毫无痕迹,简直不科学。

太魔幻了。

“咳……咳”倒在地上的埃迪醒了,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彼得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are?you?ok?”

埃迪老实地摇了摇头:“咳……我感觉很不好,我感觉就像饿了三天三夜外加一个星期没睡觉一样。”

他太虚弱了,五脏六腑都被毒液刚才的战斗透支了,毕竟骨折那么多次,修复起来需要非常多的能量和营养……如果毒液继续战斗,他就要器官衰竭而死了。

彼得闻言,直接将他背了起来:“好的,你忍耐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一码归一码,刚才埃迪被毒液控制,小蜘蛛当然会狠狠地揍他;

现在毒液走了,对待人类身份的埃迪,彼得依然是那个阳光少年。

…………

海边的沙滩上,四下无人。

钱松从沙土里冒了出来,满心欢喜:“哎呀,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自己撞上来了……这可不能怪我呀,小毒液。”

他体表的毒液还在奋力挣扎,像是被微波炉加热的黑巧克力一样,不停地鼓起泡泡,然后烂掉,然后再鼓……

挣扎当然是徒劳的,钱松身上长满的“绿针”,其实是一种妖法:

【十二周窍汲灵术】

所谓“十二周窍”,并不是说有12个穴位或者窍孔,就和古籍里用“三”和“九”表示数量多一样比如“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里的“十二”也是指“极多”的意思。

这是大妖传承中青狐一族的基本妖法,“十二周窍”指的其实是青狐们身上所有的狐毛和毛孔的意思——狐狸身上的毛,当然极多了。

也就是说,青狐们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身上的每一根狐毛和毛孔都在不停都在不停地吸收灵气。

每次运功的时候,狐狸精们的毛发都会变得蓬松起来,因为每一根毛都竖起来了。

钱松是个紫薯精,紫薯精当然没长毛。

紫薯只有在烂掉发霉的时候才会“长毛”。

所以,这个妖法被钱松使出来之后,理所当然地变异了,就和之前变异的“妖雾术”和“妖言术”一个道理。

变异后的“十二周窍汲灵术”无法吸收灵气,当然了,这个漫威世界也没有灵气给钱松吸。

那一身的“青苔”,就相当于长了一身绿毛,既然无法表现出吸取灵气的能力,那就只能表现出植物性的掠夺能力来了。

这种冰冷的侵略性,被毒液看成了比它们共生体更强的寄生能力。

表面上看,这两者的确挺相似的。

但正如苍鹰和小白兔都长了嘴巴一样,你不能因为这个共同点,就把它们看成是一个物种。

当然了,钱松和苍鹰一样,早就盯上“小白兔”了——从毒液闯进咖啡店的那一刻开始,钱松就馋它身子了。

为什么呢?

钱松最近一直对“意识”和“灵魂”之类的话题感兴趣。

很多人都说,人类的意识也好,灵魂也罢,都只是大脑组织和神经系统产生的生物电流脉冲罢了。

而恶灵骑士送给钱松的地狱之火显示,他的分身里没有灵魂。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没有玄之又玄的“灵魂”作为载体,他分身的脑袋又和榆木疙瘩一样,里面是实心的,没有大脑,那他的意识到底储存在哪里呢?

现在,他抓到了毒液,这家伙肯定也没有脑组织——这玩意儿如果有脑组织或者五脏俱全,那干嘛还需要寄生别人?

比起钱松的“榆木脑袋”,毒液更像是一滩“烂泥”,那它的意识是怎么产生的,又储存在哪里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紫薯精博士开始了他的生物实验。

他把意识投放到了某根深入毒液体内的“绿针”里。

“啊啊啊啊!你懂个屁的生物……你这个怪物……太粗暴了……杀死我吧……”意外地,他和毒液的意识接触到了,他“听”到了毒液断断续续的声音。

毒液寄生埃迪后能在他脑子里对话,钱松现在也相当于进入了毒液的“脑子”,虽然它并没有这玩意儿。

就像老式收音机信号不好时要拉长天线一样,钱松尝试着操控这根“绿针”伸长了几倍,果然,“信号”真的变好了:

“杀了我吧,怪物!我不信这颗星球上的土著有你这么可怕,你和我一样,是个无耻的入侵者!”毒液还在哀嚎,声音也不再断断续续:“杀了我!沙滩之子!”

它太痛苦了,它包裹着钱松的体表,钱松的体表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根“绿针”,这些绿针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它身体里链式生长,它现在就像同时被一千万个容嬷嬷“伺候”着的紫薇一样。

咎由自取也好,运气太差也罢,它现在只求速死,所以把刚从埃迪那儿学到的脏话一股脑地全抛了出来——“沙滩之子”是毒液认为最恶毒的脏话了。

钱松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不可能因为两句脏话就怒不可遏,他不理会毒液的叫嚣,继续控制绿针深入毒液的核心。

除了毒液的聒噪声,它的体内一片黑暗。

直到,钱松“看”到了一道光。

毒液的核心,是一团光。

钱松控制着“绿针”扎了进去。

在扎进去的瞬间,钱松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当初获得古神之眼时差不多,只是微弱一些。

这团光中,蕴含着“神性”。

钱松知道,包括毒液在内的所有共生体,都有一个共同的始祖——黑死剑。

这把剑是邪神纳尔的伴生神器,和纳尔一样拥有着生命和神性。

所以,钱松对于在毒液的核心感应到稀薄的神性,并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除了神性,他还看到了一个壁画一般的场面:

一个长发遮面的瘦削人影,被一把漆黑的大剑当胸穿过,钉在虚空之中。

当钱松和那个人影“对视”的时候,一道意念,或者说记忆,被钱松捕捉到了。

那是一场混乱的大战,到处都是碎裂的星球残骸,到处都是未知生物的尸体,身披黑甲的邪神手持大剑,与十位天神组浴血奋战。

邪神败了,因为他寡不敌众。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记忆中断了。

很快,又一片残存的记忆被钱松捕捉了:

神器黑死剑不知为何突然噬主,将邪神一剑穿透,打入虚无之中。

邪神不停地怒骂和挣扎,却拔不出胸口的神剑,只能任由自己的力量逐渐消散,神躯逐渐虚弱。

在亿万年的宇宙漂泊中,无数的宇宙尘埃和陨石被吸附到黑死剑周围,将邪神和黑死剑一起包裹起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颗巨大的星球。

为了防止有人来拯救邪神,黑死剑的剑刃依然插在邪神的胸口,剑柄熔化成了黑色的“石油”,这些“石油”涌上地表,化作了无数的共生体,它们的职责,就是守卫这颗星球,直到永远。

这颗星球的名字,叫做klyntar克林特,klyntar不是地球人的语言,而是共生体的母语,意为——【牢笼】。

说白了,最初的共生体,都是狱卒。

记忆又中断了。

接下来,钱松捕捉到了第三段记忆:

邪神的意识苏醒了,他虽然无法脱困,却用自己的黑暗力量感染了一部分共生体,让它们变得疯狂、残忍而又嗜杀。

这一小部分被感染的共生体开始吞噬星球上正常的同类,所以它们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即将有能力仅凭肉身就离开星球,飞渡宇宙。

有一天,共生体星球的一处山峰上空间扭曲了,一只小猫从虫洞中走了出来。

几头山岳一般巨大的共生体仿佛嗅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样,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飞过来,试图吞吃小猫。

然后……

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共生体,只要仰望星空,都能看到一根堪比银河的巨大触手,从那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它们再也看不到任何星光。

等一切都恢复如常的时候,共生体们发现,那些稍微强大一点的邪恶共生体,全都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一部分共生体又有了信仰,他们自己组建了一个教会——小猫神教。

记忆中断……

接下来,是最后一块记忆碎片:

又过去了无数去了无数年,邪神纳尔还是成功感染了一批共生体,它们遵从邪神的意志,离开klyntar星球,去吞噬,去杀戮,去毁坏天生组创造的一切生命,以达到帮邪神复仇的目的。

然而,离开了共生体星球的它们,得不到黑死剑的力量滋养,就必须依靠寄生别的生物来生存,否则在搞破坏之前,自己就要先死掉。

毒液,就是这群离开母星的共生体们的后代之一,它的内核深处,有着种族的传承记忆,只是因为传承太多代了,导致全都是些破碎的记忆片段。

…………

钱松进来这里是为了探索毒液“意识”的存在方式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读懂了共生体的悠久历史。

令他印象最深的,当然是那只强到逆天的小猫了。

那只猫明明那么小一只,怎么看都是刚出生一两个月的小乳猫,却留着杀马特一样的斜刘海,十分搞笑。

也正因为那猫儿的娇小,才反衬出它本体的庞大——钱松知道那条触手压根就不是它本体的全部,最多只能算是冰山一角而已。

等钱松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光球”内部,已经密密麻麻刺满了“绿针”,就像一个用无数仙人球搭起来的密闭空间。

如果一个人有密集恐惧症加幽闭恐惧症,看到此情此景,估计会死掉的吧。

“绿针”们贪婪地吸收着光球里的神性气息,正如钱松的分身1号吸收古神之眼里的神性一样。

东非大草原又地震了。

钱松的妖丹在本体里,妖丹每次吸收了神性,都会成长,对于紫薯精来说,没有什么比妖丹的成长更舒畅了。

因为太舒服了,他的本体忍不住翻了个身。

想象一下,大地之下,一颗体型堪比珠穆朗玛峰的巨型紫薯翻个身,是何等的动静。

只可惜一个毒液体内的神性气息太稀薄了,否则今天钱松的妖丹就能升一级了。

光球里的神性来自邪神纳尔以及他的伴生神剑,这两者的神性被吸收后,整个“光球”逐渐黯淡下来。

那个被大剑刺穿的人影,也逐渐化作虚无。

纳尔对毒液的影响和控制,被钱松彻底抹去。

从今往后,毒液不再是一个杀戮工具,同样的,它也不再是狱卒。

它自由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它的外表了——它褪色了:

原本如同石油一般漆黑的共生体身体,变得纯白无暇。

就像一瓶剧毒的墨水,变成了营养的早餐奶。

痛苦、戾气、杀戮的欲望,都在离它而去。

它不再嚎叫,也不再辱骂钱松,因为它感觉到了自诞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宁静与平和。

钱松身上的“绿针”慢慢缩了回去,毒液从钱松身上滑落在地,由一滩白色的液体,缓缓变成了人形。

如果拍个x片,也许就能发现,它的体内有许多绿色的“骨刺”,这些骨刺能像乐高玩具一样,可以搭建成任何形状的骨骼,而毒液则可以附着在这样的骨骼上,从此不必再依赖寄生别人来获得形体。

这些“骨刺”,就是钱松留给毒液的礼物。

“我为自己之前的鲁莽道歉,并感谢您给了我自由!”纯白的毒液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

单膝跪地,这是共生体一族最高的礼节。

毒液体内的“骨刺”,其实就是由钱松留在它体内的“绿针”发育而成的。

这些“绿针”的作用,不用钱松多解释,毒液很清楚——毕竟,它刚刚亲身体验过了。

从现在起,只要它往任何共生体同类体内注射这些绿色的“骨刺”,那些共生体核心的神性就会被“骨刺”吸光,从而解除邪神纳尔的诅咒。

那些“骨刺”吸完神性之后,会自动脱落,钻入地下,被钱松遍布在全球的的某个分身回收,以滋养妖丹。

所以说,钱松的确给了毒液自由,但毒液并不知道,这份自由是有代价的——给钱老板免费打工。

当然了,毒液就算知道了,也还是会自愿去做——它体内的黑暗神性被吸干后,整个的思维方式都被强行逆转了,它现在想要挽救同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去吧,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钱松说道:“你身上有关纳尔和黑死剑的所有印记都被我洗掉了,换个说法就是,你的弱点也没了。

从今往后,你将不再惧怕火焰,也不必再畏惧4000到6000赫兹的声波,再加上你原本就有的超速再生能力以及我给的骨刺,你将会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共生体!”

毒液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它的族群在宇宙中游荡时,不知有多少同胞死于烈火和超声波。

如今,这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的诅咒,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开了?

“我知道你曾自嘲为整个共生体族群中的loser,但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loser,起码在地球上,你就是共生体之王!”钱松的声音慷慨激昂,就像在给别人进行加冕仪式的老教皇。

毒液激动了:“多谢……您的再造之恩,从今往后,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方向!”

钱松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并不想把你当成什么奴仆或者下属,你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但你记住,那使命是你的,不是我的;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我。”

毒液心潮澎湃,它现在觉得,比起邪神纳尔那种垃圾,钱松才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圣贤、伟大、豁达、仁慈,仿佛是一切美德的结合体。

“为了纪念今天,纪念你生命的转折点,不如……我给你换个名字,如何?”钱松忽然问道。

毒液用力点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钱松说道:“你原来叫‘毒液’,因为你的确够毒,现在你祛除了体内的黑暗力量,不再需要寄生别人,还能‘治愈’自己那些还在泥潭里的同类,所以……就改名叫‘血清’吧!”

很好懂的逻辑——原来的它就像是毒蛇的毒液,而现在的它就是治愈蛇毒的抗毒血清。

“好的,从今往后,‘血清’就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终生的使命!”毒液说完,深深地看了钱松一眼,体内的“骨刺”重新排列组合,从人形骨架变成了猎豹的骨骼,只不过这头雪白的“猎豹”长得比狮子还大。

“猎豹”对钱松点点头,绕着他转了三圈,然后化作白色的闪电,冲入了夜幕之中。

看着毒液,哦不,是看着血清消失的身影,钱松举起双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缓缓沉入沙滩:“哎呀,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当然美好啦,今天,他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毕竟一只共生体体内的神性气息太少,就像蚊子腿上的肉,可是,根据血清的记忆,这次来到地球的共生体,可不下100只呢!

蚊子腿多了,“肉”不也多了吗?多了吗?

比起之前,他觉得现在自己妖丹升级的前途,一片光明。

…………

bestone?ne咖啡店里,钱松的分身1号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分身2号在沙滩下休眠,意识切换回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用意识切换来更换身体,也算是一种变相“瞬移”吧。

环首四顾,因为之前的怪物袭击事件,店里的客人只剩他一个人,店员们倒是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店长正在安排人把被撞坏的玻璃重新换成新的。

钱松的橘猫躺在吧台上,睡得四仰八叉——这位猫大爷从来都是这副霸道的睡姿。

看着自家这只肥宅一样的橘猫,钱松又想起了血清记忆里,共生体星球上出现过的那只神猫,同样是猫,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噬元兽最近的确长膘了,这可怪不得它。

自从钱松带它去了一次宠物医院,它为了不让钱松担心,就在自己的腹部模拟出了一套标准的猫科动物消化系统,以便于每天按时拉出健康的粑粑,让铲屎官安心铲屎。

钱松这家伙宠猫无极限,每天好吃好喝地轮着上,硬生生地就把噬元兽喂肥了。

毕竟,噬元兽现在这副萌萌的喵星人外表,也是模拟出来的而已,换本体来,钱松就算每天喂它吃一颗地球,它也不会变胖。

“真是的,真想给你改名叫胖虎!”钱松抱起橘猫,嘴里嘀咕道。

他今晚这是给人改名改上瘾了。

抱着猫走进了卫生间,钱松照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是在自恋,而是看到了自己头顶的数据变化:

“等级:lv9

攻击力:121

评价:生命法庭数据库中无此生物的分类信息”

果然,只要妖丹得到了好处,他的所有分身都会同步升级!

“我擦,这么补的么?搞得我都想去屠神了!”钱松绷不住吐槽道。

神性气息可以给妖丹升级,可不就是能靠屠神来刷经验吗?

他怀里的噬元兽闻言双眼一睁,已经开始考虑钱松这话的可行性了。

“算了,还是别想屁吃了,现在的我,人家天神组吹口气就能把我给灭了……”钱松摇了摇头。

再说了,知道人家天神组大补就去屠杀人家,那和觉得吃蝙蝠壮阳,就去抓蝙蝠炖汤的畜生们有何区别?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嘛,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去做的。

噬元兽斜瞥了钱松一眼,心里暗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有本喵在,天神组又能奈你何?”

当然了,为了在钱松面前维持自己萌猫的人设,这话噬元兽不可能说出来。

说出来也没意义,只要做得出来就行了。

可爱的铲屎官,由本喵来守护!

钱松当然不知道自己怀里猫咪的想法,他习惯性地对着镜子搞了搞发型,然后走了出去,准备回家。

就在钱松推开咖啡店大门的一刹那,脑海中忽然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女声:

“跑……快跑!”

钱松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出现幻听的。

刚才那模糊而又急促的女声,不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

“那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让我快跑?”钱松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来这个漫威世界之后已经足够低调了,低调到了尘埃里,低调到了土层中,用厚厚的泥土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谁会想要对付他这个毫无存在感的人呢?

直到回了公寓,他才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要说不经过他同意就能和他进行心灵沟通的,只有一位——银河护卫队里的螳螂女。

很可能,刚才的示警,就是螳螂女传递给他的。

螳螂女应该不可能对远在地球的钱松示警,她应该是在对他们飞船里的那个紫薯分身示警。

好奇之下,钱松坐在沙发上闭起双眼,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向了宇宙深处,切换到了星爵飞船中被埋在花盆里的那半块紫薯身上。

拳头大的紫薯长着眼耳口鼻和细细的四肢,像是海绵宝宝动画里的角色,看来这段时间,树人格鲁特和船员们把这分身照料得特别好。

要知道,在一般情况下,除非钱松主动控制,否则他的分身都只是休眠的紫薯状态,是不会自己发育的。

紫薯宝宝睁开眼睛,入眼处,满目疮痍。

四周全是火焰,浓烟滚滚,看来飞船要么坠毁了,要么就被人炸了。

螳螂女趴在地上不知生死,她的右手覆盖在紫薯宝宝头上——她只有通过触碰,才能进行心灵影响。

大块头德拉克斯挂在飞船残存的机翼上,手里还紧握着短刀,刀刃上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德拉克斯自己的血。

除了他们两人,星爵奎尔、树人格鲁特以及火箭浣熊全都不在这里。

紫薯宝宝钱松从盆栽里跳了出来,抖掉了身上的泥土,用火柴人一般细小的手按在螳螂女的脉搏上。

嗯,还有心跳,没死。

蹦蹦跳跳地跑到飞船机翼下面,想要看看德拉克斯有没有死,结果因为太矮了,够不到。

也许是因为距离本体太过遥远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这具分身只是半块紫薯,先天不足,所以钱松无法像控制别的分身那样,让它瞬间化作人形——妖力传导效率太低了。

如果把地球分身们与本体之间的妖力通道比作河流的话,那这个紫薯宝宝和本体之间的通道就只有奶茶吸管那么细。

总之,他现在有着大头娃娃的脑袋和火柴人的四肢,一蹦只能二三十厘米高,要不是休眠期间每天被树人格鲁特传输生命能量,他连类似火柴人这样的四肢都不一定能长出来。

就在钱松准备先唤醒螳螂女的时候,德拉克斯突然醒了,他像条鲤鱼一样蹦跶了一下,就从机翼上掉了下来,然后嗷嗷叫着爬起身,挥舞着短刀大吼道:“小心!奎尔!”

他们肯定是遇到敌袭了,可战斗早就结束了,这大块头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直接就把晕倒前准备喊的话喊了出来。

不愧是德拉克斯,反射弧慢得堪比老年痴呆。

德拉克斯的短刀舞得飞快,直到把飞船的残骸上捅出了十几个口子,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捅敌人,而是在砍飞船。

环视四周,德拉克斯只看到螳螂女倒在地上,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钱松的身上:

“小土豆,奎尔他们呢?”德拉克斯问道,不等钱松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哦,对了,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了……”

钱松迈着小短腿走到德拉克斯面前,抬起头道:“事实上我会说话……还有,我不是土豆!”

“oh!我的耳朵!”足足十几秒之后,德拉克斯才有了反应,只见他用力撕扯着自己的耳朵,舌头吐得老长,干呕道:“土豆说话了!土豆说话了!呕!”

很久之前,钱松第一次被螳螂女“唤醒”,在银河护卫队面前长出眼睛和鼻子的时候,德拉克斯就已经说他恶心了。

在这个大块头心目中,螳螂女是世上长得最恶心的生物,钱松这只“土豆”排名第二。

现在,他觉得钱松赢了,螳螂女要当亚军了。

当然了,觉得恶心并不会影响他对队友的友情,德拉克斯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可以舍命保护所有队员,包括螳螂女和“土豆人”钱松。

钱松用细得堪比线条的手拍了拍德雷克斯的脚踝,说道:“好了,待会儿再吐吧,先去把螳螂女救醒吧!我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她应该知道点什么。”

德拉克斯擦了擦嘴角的胃酸,快步走到螳螂女跟前,蹲下身,强忍着不适,把螳螂女翻了个身。

钱松看他的双手凌空在螳螂女胸膛上方比划了半天,就是不按下去,疑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心肺复苏啊,你们土豆不懂的……”德雷克斯理所当然地答道:“就是太恶心了,我下不去手,更下不去嘴。”

“哗!”

这大块头磨磨蹭蹭的,钱松看不下去了,他从花盆旁边搬起一个小喷壶,一股脑儿地把水全都倒在了螳螂女的脑门儿上。

“啊!!!!”

螳螂女惊叫一声,被冷水刺激得猛然坐起,正好脸对脸地撞上了德拉克斯的嘴巴。

这之后的场景,足够钱松笑一年:

螳螂女刚醒还迷糊着,且先不谈,那德拉克斯从两人唇分的那一刹那开始,身体就一直僵着。

直到两分钟后,他都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一动不动,仿若木雕。

如果不是虎目中涌出的两行清泪,旁人还以为他死了呢。

德拉克斯一生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得知妻女被灭霸杀死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螳螂女看德拉克斯哭了,本能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要安抚一下他,谁知道在瞬间就读到了德拉克斯的情绪,瞬间泪流满面:“哦,天啦,你的内心竟然如此的悲伤……对不起……呜呜呜呜!”

一旁的钱松觉得自己的吐槽能量快要溢出来了——这银河护卫队里都是些什么沙雕活宝啊?

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怎么就哭上了?不管奎尔他们了?

你们究竟是怎么在危机四伏的宇宙旅途中活到现在的?

钱松的脑海中回想起了电影中奎尔跳舞的片段,想到了惨死的罗南,他忽然明白了,他们是用沙雕之力,把敌人蠢死的。

钱松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两人的情绪,并在螳螂女的讲述下弄清了事情经过:

银河护卫队的飞船为了寻找灵魂宝石,在宇宙里四处流浪,大概两天前,他们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星域。

星际地图上没有标出这里的细节,也就是说,这附近的星球上应该没有什么智慧生物组成的高等文明。

和科幻恐怖电影的开头很像,就在他们准备例行探查一下就走的时候,飞船忽然收到了一道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标记的地点在一颗类地行星上,正义感十足的银护成员们决定去看看,他们不想见死不救。

飞船进入了行星轨道,然后冲入了大气层,一直到即将降落在求救信号源附近的时候,都很顺利,无事发生。

可就在降落前的几十秒,飞船被不明物体袭击了。

火箭浣熊说,袭击飞船的不可能是高科技的东西,既不是导弹,也不是激光或者任何能量武器。

比起那些热武器,更像是某种高动能的冷兵器。

飞船的引擎被打爆了,坠落在地上时发生了二次爆炸,所幸全员幸存,除了奎尔脸上蹭破点皮,其他人都没受伤。

等他们从裂开的驾驶舱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那是一群绿色的小矮人,虽然身高只跟火箭浣熊差不多,但它们每一个都很健硕,肌肉发达。

看上去,有点像一群迷你绿巨人。

除此之外,它们还长得非常丑——没长头发,没有鼻梁,只有两个出气孔;哈巴狗一样耷拉着的耳朵,一直垂到下巴上,耳垂上插满了未知野兽的牙齿作为装饰。

这些绿矮人嘴里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它们居然互相吵了起来,似乎是在争夺猎物的分配权。

星爵和小浣熊都掏出了自己的枪,在这之前,德拉克斯已经第一个冲了上去,他的思维模式很简单——谁弄坏了他们的飞船,谁就是敌人。

不顾小浣熊的高声阻止,德拉克斯冲进了绿矮人堆里,他太高大了,那些绿矮人踮起脚都没有他膝盖高。

这大块头平时战斗的时候总是横冲直撞,无论怪物有多庞大,他都会跳起来,挥舞着自己的匕首上去拼命。

可是现在这群绿色的小东西太矮了,德拉克斯想要捅到人,就必须弯下腰来,近乎跪地,才能打到人。

如此猥琐的攻击方式不符合德拉克斯的暴力美学,于是他直接抬脚踹人——在他想来,这些小不点儿还不是一脚一个?

结果他踢到铁板了。

他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某个领头的绿矮人身上,人家不仅纹丝不动,还对他露出了讥笑的表情。

德拉克斯注意到,在他踢到这个绿矮人肚皮的时候,这小东西脖子上戴着的黄色水晶闪了一下。

不等德拉克斯反应过来,这绿矮人就弹跳起来,一个头槌撞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像炮弹一样顶飞了,挂在飞船的机翼上。

一向皮糙肉厚的德拉克斯,居然一下子就被顶晕了。

银护队全员都很震惊,德拉克斯的肉搏能力是很强的,虽然和灭霸、绿巨人这种不在一个层次,可怎么也不该被这些小矮子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吧?

星爵和火箭浣熊不再犹豫,枪口对准这些小怪物,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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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这些小绿皮中枪后流血了。

它们的血是黄绿色的,很粘稠,像是气管炎病人咳出来的浓痰。

星爵他们击倒了四五只绿矮人,树人格鲁特抽飞了七八个,接下来,他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这些绿矮人从斜挎的兽皮小包里掏出一颗颗黄色的“石子”,非常熟练地朝着星爵他们投掷。

树人格鲁特第一个中招,因为他离这些绿矮人最近。

这“黄石子”并没有把格鲁特射穿或者让他受伤,只是从被击中的那一刻起,他就忽然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就是那种从怒发冲冠的激情,变成了瞬间跌入谷底的颓丧,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i#039#039#039#039?groot”格鲁特发出了警告。

然而已经晚了,星爵和火箭浣熊都中招了,雨点般的“黄石子”封死了他们躲避的任何死角,避无可避之下,每人被击中了起码十几次。

效果非常明显,星爵和小浣熊面如死灰,连枪都丢掉了,瘫坐在地上束手就擒。

螳螂女最幸运,因为格鲁特帮她挡下了全部的攻击。

“i#039#039#039#039?groot”格鲁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小紫不管的。”螳螂女点头答应道。

“小紫”就是格鲁特给钱松这个分身起的名字,树人每天都照料“小紫”,早已有了感情。

得到了承诺的格鲁特再也撑不住了,步了星爵他们的后尘,瘫软在了地上。

“嘎嘎嘎嘎嘎!”

绿矮人们的笑声非常难听,它们搀扶起被子弹打伤的同伴,然后用绳子把星爵、树人以及小浣熊捆了起来。

刚准备继续对螳螂女动手,“轰隆”一声,飞船发生了第三次爆炸,螳螂女被冲击波掀飞出去老远,好几个倒霉的绿矮人直接被炸死了。

绿皮们这下无心再去管螳螂女了,他们把星爵三人和同伴们的尸体一起运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钱松都知道了——即将昏迷的螳螂女,从飞船废墟中扒拉出装着钱松的花盆儿,然后用心灵能力唤醒了他。

…………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德拉克斯哇哇叫着要去救人,却不知道该到哪里救。

“看到地上的拖痕了吗?”钱松提醒道,“据你所说,那些小绿人很矮,都没有你的膝盖高,那它们搬运格鲁特的时候,肯定会因为身高不够,使得格鲁特的手或脚拖在地面上。”

果不其然,从前面不远的地方开始,真的可以看到一条拖痕向远方延伸过去。

没办法,这里的土壤沙漠化有点严重,不仅有拖痕,还有脚印呢。

“你真聪明,土豆人!”德拉克斯夸奖道,他现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拳头大的小不点儿没那么恶心了。

“聪明?你是认真的吗?这难道不是常识吗?”钱松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了,他现在终于明白火箭浣熊被人认成小兔子是什么感受了。

德拉克斯没有答话,只是跟着拖痕往前走。

几分钟过后,他才突然爆笑出声,指着螳螂女说道:“哈哈!土豆人刚才那句话,是在嘲讽你不懂常识哎!曼媞斯,你果然是我们当中最笨的人!”

循着踪迹,钱松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村落。

说村落不太准确,放眼望去,能看到数千座帐篷一样的矮屋子,分布在附近的丘陵地带,说这是小型城寨也不为过。

“这里应该就是那些绿矮人的聚居地了。”钱松站在螳螂女的头顶,举目远眺道。

再往前走的话,肯定会被发现,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才行。

只是,钱松倒还好说,这具发育不良的分身只比拳头大一点点;

螳螂女和德拉克斯就不好办了,特别是德拉克斯,长得比人家最大的帐篷还高,对绿矮人来说,他简直就像是奥特曼进城,除非会隐身,否则是不可能混进去的。

钱松倒是很想带着两人土遁潜进去救人来着,只是这具分身太弱了,能说话走路已经是极限了,使用妖法?

抱歉,没门儿。

“现在有两个方法可以救出星爵他们。”钱松跳到螳螂女肩膀上,对二人说道:

“第一,你们吃掉我,然后就能在短期内力量暴增,直接硬闯,说不定可以救出他们;

第二,你们等在这里,我先潜进去看看情况,再找机会和你们里应外合。你们选一个吧!”

螳螂女闻言大惊:“哦不,我怎么能吃掉你呢?我答应过格鲁特要照顾好你的。”

德拉克斯也是一脸嫌弃:“谁要吃你?我可以一口气吃下50颗土豆,但是土豆人……对不起,我又想吐了……”

钱松这具分身总体上还是一颗紫薯,所以暂时做不出什么欣慰的表情来:“这么说,你们选第二条咯?那好吧,德拉克斯,把我扔进村子里去吧,越远越好。”

“ok”德拉克斯点点头,从螳螂女的肩膀上把钱松取了下来。

手感软乎乎的,还有点温度,德拉克斯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他最害怕这种虫卵一样的手感了,强忍着不适,德拉克斯全身肌肉暴起,用力把钱松扔了出去。

钱松体验了一把过山车的感觉,在空中快速地打着旋儿,飞了大概半分钟左右才落地,也不知道被丢了多远。

果然是大力出奇迹。

他掉落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篱笆院,院子里有很多比猫稍小一点的四足动物,这些小动物长着黑色的长毛,浓密的毛发把脑袋整个遮住了,看不清眼耳口鼻,它们身上唯一无毛的地方,就是四只和乌鸡差不多的爪子了。

很明显,就像人类畜牧牛羊一样,这些“黑毛四角鸡”也是被绿矮人们专门圈养起来的。

懂得畜牧,那说明已经有一些文明的基础了,如果再懂得种植作物,那就快比得上古代欧洲的野蛮人了。

人类畜牧业养的一般都是食草动物,因为大规模饲养食肉动物成本太高。

和人类一样,绿矮人们饲养的这些“黑毛鸡”也是吃素的,它们的圈里被撒了很多青色的蘑菇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根茎。

对普通人来讲,这些“黑毛鸡”都是些温和的小动物而已,人家对吃肉不感兴趣。

可是对钱松来说,就不那么乐观了——他不是人,是一块紫薯。

他从天上掉下来,掉进了那堆蘑菇和根茎里,混在一起,居然毫无违和感。

黑毛鸡们听力很好,听到了钱松落地的声音,以为主人又投食了,纷纷聚拢过来。

它们很快就找到了与众不同的钱松——别的饲料早就吃腻了,突然被投食了一个新的品种,它们当然很感兴趣。

一只四肢粗壮四肢粗壮、比别的同类大几圈的“黑毛鸡”越众而出,它就像野猪头领一样,要优先品尝美味。

“唧唧!”

趾高气扬的头领忽然惨叫一声,它被吓到了——那块美味的食材居然自己从蘑菇堆里爬出,站了起来,还朝它吐口水。

直到钱松大摇大摆地从栅栏的间隙走出去,那些“黑毛鸡”都还缩在篱笆的角落,互相踩踏,瑟瑟发抖。

…………

钱松个头太小了,都没有绿矮人们随地拉的屎蛋大,再加上他走走停停,专走犄角旮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这是个相对原始的村落,绿矮人们几乎全都衣不蔽体,而且从外表上看不出性别差异。

它们家家户户都蓄养牲口,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堆放谷物或者蔬果的地方,也看不到任何农具,说明他们并不是农耕型文明。

在村落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土丘,土丘的顶端有一艘巨大的星际飞船残骸,这飞船比银河护卫队的飞船大十倍都不止。

也许,星爵他们收到的求救信号,就是从这艘飞船里发出的。

钱松决定过去看看,直觉告诉他,星爵几人应该就被关押在那里。

只希望,这些绿矮人不是一个野蛮的食人族吧。

…………

土丘其实是一座小矿山,矿山脚下,有一个坍塌的矿洞。

这是一座水晶矿,绿矮人们世世代代在此经营,已经挖掘了无数年了。

这些水晶矿就是绿矮人一族的立身之本,当年它们的祖先在发现这种水晶能够开发身体潜能之后,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几百年前,绿矮人们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那时的它们基本都生活在地底,惧怕阳光,身材干瘦,智力低下,比现在还矮,稍微大一点的野兽都能把它们一锅端了。

经过与地下的水晶矿石朝夕相处,晶石里发散出来的奇异辐射,让这个族群的个体们开始出现变异。

有些变得更强壮,有些变得更聪明。

强壮的负责打猎和干活儿,聪明的负责制作工具和驯养动物。

所以,它们逐渐从一个胆小羸弱的地下种族,变成了如今这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前不久,一艘飞船迫降失败,坠毁在矿山顶部。

坠机的巨大冲击造成了矿洞的塌方,很多绿矮人死在了里面。

愤怒的绿矮人冲上了山顶,它们需要泄愤,最好能活捉飞船里的幸存者,用最残忍的方法处死,才解气。

它们找到了重伤垂危的外星人,并割下了它们的头颅。

除此之外,绿矮人们还在飞船的货仓里,找到了一颗泛着金光的“水晶”。

第一个摸到这块“水晶”的,是绿矮人部族的一个普通战士。

那战士发现,当他手握那块“水晶”的时候,部落里没有任何人会违抗他的意志。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部落里,像他这样的战士,是永远也不会拥有话语权的。

但有了这块“水晶”,就算是部族的大长老,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这个战士,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成了部落之主。

虽然这颗“水晶”的力量太过霸道,让他的一条手臂几乎化作焦炭,但他依然乐此不疲。

权力的味道,品尝过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

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绿矮人的族群就由一个原始部落,变成了一个的初级城邦文明。

此话怎讲?

那个名叫“图鲁”的战士成了族长后,利用手里的神奇“水晶”给普通的石子“祝福”其实就简单地蹭蹭,它懂个屁的祝福,被祝福过得石子都会变得神异,能够在击中敌人后,瞬间瓦解敌人的意志。

按照图鲁的说法,他是因为得到了神明的认可才能拥有神器“水晶”,他就是神的代言人。

凡是手持被他祝福过的石子的人,外出打猎再也不需要携带武器,无论猎物有多凶猛难缠,只要被他赐予的石子击中,都会乖乖地跟着猎人走回部落,然后安静地任人宰割。

对付野兽是这样,对付同族之人当然也是如此:

凡是听话的、臣服的,都会被赏赐那样的“神圣”石子,懂得谄媚逢迎的人,甚至还能得到品质更高的“神圣”水晶——毕竟,它们这里本就盛产水晶,那种本就有奇异功效的水晶矿,在被图鲁“祝福”之后,会被增幅得更加神异;

至于那些不愿意臣服的旧势力,自然得不到赏赐,第二天就被暗中飞来的石子打中,从此往后被控制思维,成为新贵们的奴隶,再也翻不了身。

而那些新贵们之间是无法互相控制的,因为他们都是那种石子的拥有者,互相攻击的话,效果会被完全抵消掉,从而避免了他们私下里的内斗。

这种集权方式,简单粗暴而又高效利落,由此可见,那外星飞船里的“水晶”简直就是王者专属的超级外挂。

…………

矿山顶上的外星飞船被改造成了一座宫殿。

野蛮粗鄙的绿矮人压根就不理解飞船里的科技有多先进和珍贵,它们把里面的操作台和各种仪器全都强拆了丢掉,只留下一个空壳儿,然后用数以百计的水晶块,在飞船中央给它们的新族长打造了一个巨大的王座。

奎尔、火箭浣熊被绑在宫殿的柱子上,树人格鲁特被单独关在一个吊笼里。

他们三个的精神控制都被族长图鲁解除了。

因为语言不通,火箭浣熊怒骂了七八分钟,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唉,奎尔,我们这次是真的完蛋了,你看这群侏儒的样子,完全是食肉动物,它们会吃掉我们的吧?”小浣熊骂累了,有些丧气地说道。

“我肥肉很多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吃,它们应该会先吃你。”星爵奎尔果然没有节操,这种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奎尔!你还要不要脸?你不是整天自夸拥有完美的男神身材吗?现在怎么不吹牛了?”小浣熊果然最喜欢和奎尔斗嘴,它没发现,自己的丧气心情只是被奎尔撩拨了一句,就完全消失了。

“i#039#039#039#039?groot”格鲁特在一旁插嘴道。

“哈哈!听到了吧奎尔,格鲁特说肥肉多的人烧烤起来更好吃,你这条五花肉最适合烧烤啦!哈哈哈哈!”小浣熊大声笑道。

星爵闻言恶狠狠地盯着吊笼里的树人道:“格鲁特你这个叛徒,以后你每天只准玩2个小时的游戏机!”

br/>叛逆期的格鲁特当然不服气,顶嘴道:“i#039#039#039#039?groot”

星爵和小浣熊全都不干了,这家话咋又开始飙脏话了?

没等他俩联合起来教训树人,那边的绿矮人们终于不耐烦了。

一个穿着星际战服的绿矮人走了过来,趾高气扬的样子活像个收租的地主老爷。

他这套星际战服一点也不合身,像是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事实上,这就是被绿矮人杀害的外星人的宇航服。

这宇航服被这个绿矮人当成战利品穿在身上,如同沐猴而冠,滑稽可笑。

它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也不管星爵等人是否能听懂,说完后手一挥,就有几个手持利刃的强壮矮人走了过来,在星爵和小浣熊身上比划。

至于树人,它们打算用火烧。

是的,它们是要当庭处死几人。

为什么呢?

生性残暴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统治合法性。

图鲁对外宣称自己的那块神奇“水晶”是天神赐予的,绝不能让平民知道那东西其实是他抢的外星人飞船里的。

所有的外星人都被他描绘成地狱恶魔,是他这种神圣领主必须消灭的存在,证据就是外星飞船坠落,导致矿洞塌方,死了很多族人。

所以,所有的外星人,都必须死。

作为第二批来这里的外星人,星爵等人当然也会被抓起来,然后处死。

有人要问了,既然那“水晶”如此厉害,那这个图鲁干嘛要绕这么多弯子,为啥不直接搞个大范围“洗脑术”,让所有人直接全身心地臣服他?何必像现在这么麻烦呢?

答案是,图鲁当然也想啊,可是他之前只是对几个前任长老施放了“水晶”的心灵力量,他的一条手臂就几乎废了,如果是对全民施展,那它岂不是要当场爆炸?

所以它很清楚,作为凡人,它是不可能承受那种强度的力量的,所以它才想出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得不说,它也算是某种天才了。

一个年迈的绿矮人像太监一样高喊了一句什么,大概就相当于“大王驾到”之类的话吧,然后星爵等人就看见一个穿着印花纸尿裤的绿矮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和宇航服一样,这条纸尿裤也是从死掉的外星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是一条黑科技纸尿裤,这么小一点点,能吸满20升液体不侧漏,且保持表面干燥。

这位穿着纸尿裤的绿矮人,当然就是新任族长图鲁啦。

它的审美与众不同,比起宇航服,它觉得印着好看花纹的纸尿裤更有逼格,而且,从今往后,它再也不用随地小便啦!

除了纸尿裤之外,它的头顶上还戴着一顶自制的王冠,王冠的中间,就镶嵌着那颗“神圣水晶”。

星爵几人看到纸尿裤的时候还在狂笑,等他们看清了那矮人王冠上的“水晶”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心灵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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