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晴摇头,她扒了扒那几段回忆,慢慢道:“江与同年曦一直有联系,但后期联系他们的只是孩子而已。要我说的话,呃,我觉得不应该去问他,你知道的,一对只有孩子牵扯着的夫妻之间,不可能有多少感情。”
实话。
两人后来越走越远,据江与所说,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已经很淡泊了。去问他不会有用,后期两人见面次数根本不多。
他们的确曾经很亲密,但显然,只是曾经。
我信手画出一幅脑图,试图分析原因。我的各种笔记里,要么就是时间线,要么就是这种涂鸦。九晴凑过来看。
“你的字看起来真整齐。”
“……但和其他人的字不同。”
“没关系啊,也不会有别人看见了。”
九晴无所谓,她看着看着,指著其中一行字:“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入手?”
她指着的是一个名字。我摇头,“能说的都说了,我不认为我们再问一次会有用。”
现实是这样:
我们推理出了年曦后期很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这就是她的回忆灰雾破碎的原因;但我们不仅没弄清楚,年曦是不是真的有另外一个人格;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发病期、还有她的病症和自杀之间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年曦的灵魂在哪里。
我们也不是没试过,忽略自杀原因,直接从死者去过的地方入手。
有时候自杀者生活实在太单一,我们又想不通原因,就会先去做地毯式搜索(但即使是地毯式搜索也只有我们而已)。然后通过亡魂所在的地点,逆推出她自杀的原因。
但这次还没试过。一个原因是我们不知道她平常会去什么地方,另一个原因则是杞人忧天的担心被发现。
……悲观和保守果然是导致人类裹足不前的原因之二。
于是这次还是要从智力劳动退化成体力劳动吗,说实话,累得不想动了。
九晴似乎不甘心,开始继续从头到尾刷她所有影片的回忆。
于是我爬起来,决定在出门之前拼死挣扎一下——我打开了自己的档案。
和年曦相关的图档少说也有一百张,如果不是黑白内部有系统上传,电脑早就爆了。入目就是死者的死亡图片。
年曦的死亡时间是深夜,选择的死亡手段是安眠药。年曦一直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因为她长期失眠。
而她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江与,江与说过她当时只是打了一个电话。
她问他在哪里,听到他回答了,在国外,然后就挂了电话。除此以外,她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连圈内好友都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时候距离《船与酒》拍摄完毕,已经过了一个月。《船与酒》是一出古风文艺电影,女主角是船家女。《船与酒》的导演只说过一句值得留意的话,就是: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拍摄过程,就好像她已经放弃这个角色了一样。但她依然拍得很好”
而这和人格分裂显然一点关系都没有。
放弃一切是自杀者的常见特征,就像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一样。
我找到了一根绳索。顺着往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