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会感到害怕。”精灵抬手虚抚在杜德的膝头,那里立刻传来暖乎乎的感觉,“格林人的贪婪像虚空之口一样不会满足。”
加尔走进来时杜德正弯着腰沉默,药剂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但在加尔踏入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就呈现出一种疯狂。
“希望我没有打扰两位。”加尔坐下在对面,对精灵道,“善良的小姐一定不介意我和朋友说几句话,我想我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
“如您所愿。”精灵跳下地,她松开杜德的尖爪,嘱咐道,“但是先生,您只能待一会儿,我的治疗还没有结束。”
“我会注意的。”加尔说,“谢谢。”
精灵离开后,杜德低垂着头,颤抖地手想要趴到地上去。
“我和鼠人是老朋友。”加尔说,“老朋友不需要跪拜。时间有限,朋友,我们可以聊点别的事情。”
“尊敬的陛下。”杜德不敢抬头窥探加尔的面容,他极力缩小自己的身躯,“我全部都会回答您。”
“叫我加尔。”加尔用手指拨开贝儿,幼崽压到了杜德的病状报告,“这里没有‘陛下’。我想知道格林人到底私运了多少鼠人。”
“我怎敢称呼您的名讳。”杜德低声,“如您所见,这里有一万三千个鼠人。在东部草地,每两个月都会扩充新的鼠人,格林人将我们囚禁在地下,定期来换走挖掘队中的老弱病残。我无法得知确切的数目,因为我已经离开东部草地半年了。”
半年,这说明罗珊娜的这项工作已经秘密地进行了很久。那么只是挖到了这里吗,会不会还有别的道路。
加尔思考着,杜德心神领会道,“这半年我们一直生活在地下,只有监工和看守巫师知道我们正在通向哪里,他们没有对我们说过任何地点,只是指定位置让我们日夜不停地向前挖。火药由监工看管,但我们从交换人手的空隙中得到了一点残品,一直伺机而动。”他说到这里静了半晌,“我们死了很多人……我们等待着肖恩大人,但他并未出现。您的出现……让我感激不尽。”
动机依然不明,罗珊娜的谨慎超乎想象,她对“工具”也守口如瓶,但这也证实了这条地下通道的重要性。
“肖恩在王国内部织网,蛇人的噩耗让他无暇分身,鼠人消减的消息恐怕没有通到他的耳朵里。”加尔看完了病状报告,“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们会在精灵的祝福里得到一些恢复,但不会太久,因为荒野正在召唤它的儿子们。时间到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们离开。”
“回家……”杜德略激昂地抬起头,但他很快又怔怔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吗……我们可以跟随您,鼠人能够作战。”
“听着朋友。”加尔看向他,“战争并非只能依靠武力,崩溃有时候只需要动动脑子。回家是鼠人此刻最需要做的事情,你们需要休养生息,冬季已经来临。”
“可是您孤身一人。”杜德说,“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敌人。”
“并不。”加尔笑了一声,“深渊的眼睛无处不在。”
“起码让我跟在您的身边。”杜德站起来,他撑扶着床沿,看着加尔急切道,“我的牙齿和尖爪几天之后就能恢复,我不会做您的累赘。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我不会忘记我们遭遇的一切,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受到同等的惩罚!我失去了家庭,回到荒野也无法再愈合我的内心,支撑我的只剩报仇。求您……陛下!”
“当仇恨蒙蔽了双眼,危险就潜伏在不远之处。”加尔盯着他,魔王双眼冰凉地注视着他,“你是他们新选的领袖,你已不在是‘我’,你得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