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氏集团的老总乐福堂携家人借旅游之名来南方投资考察已有一段时间了。这一天,乐福堂把家人召集在一起征求家人对乐氏的投资意问题。魏昌武已约好了乐雅韵出去玩呢,这时乐雅韵见老爸要召开家庭会议,知道是要谈生意上的事,自己不懂也不感兴趣,就摇着乐福堂撒娇:“爸爸,我弃权可以嘛,不不,我的考察还没有结果,继续考察可以吗?”
乐福堂溺爱地捏了捏女儿的娇俏的鼻子,有些无奈地道:“我们乐家的小公主只怕是要行假公济私之事,借考察之名行旅游之事吧,好吧,但你最后一定要给我拿出一个好的建议来。”
乐雅韵高兴地在父亲的脸上亲了一下,冲在一旁生闷气的大哥做了个鬼脸,乐颠颠地跑了。
乐家的临时家庭会议除了乐雅韵缺席之外,还有乐太太蔡云霞和乐悠扬;福伯也照例列席,因为一直以来乐家都把他当作了自家人,他自己也把自己当作了乐家的一份子。乐福堂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就示意儿子乐悠扬先言,他作为乐家的长子,乐氏未来的接班人理所当然第一个言。
乐悠扬这些天让魏昌武陪着除了玩乐之外也下了不少功夫考察市场和企业,这位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又在英国剑桥大学深造过工商管理的青年才俊早有准备,拿出资料侃侃而谈,从乐氏的战略,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一直讲到乐氏到南方投资的战略,最后断定乐氏南方的事业一定能够做好做大做强。乐悠扬侃侃而谈,准备的资料充分有理有据还有具体数字,他说完了自得地看着父亲,像这样的言在公司董事会上总会博得阵阵掌声,在这里没有掌声总该有句口头表扬吧。
蔡云霞不太懂生意上的事,这时也觉得乐悠扬讲得很精彩,真不愧是出国留过学的。乐悠扬是乐福堂前妻留下的唯一儿子,她一直觉得这位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比自己亲生的二儿子乐曲扬更有出息。乐曲扬混了个二流大学毕业之后,不肯到外国去留学,也不肯到自家的公司来上班,一个人在外面瞎折腾,一会儿办公司做生意,一会儿又开辆破车满天下旅游采风,虽然不伸手朝家里要钱,但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干啥,在她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倒是乐悠扬对自己这个继母孝顺体贴,还肯到乐氏公司工作,能力也不错,将来乐氏多半要靠他了。她知道乐福堂对这个儿子期望很高,平时自然就严厉些,这时却现老公的脸色不豫,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善解人意地捧了一杯茶递给他,借此平息他的怒气。
乐福堂知道自己妻子的用心,接过茶呷了一口脸色有些舒缓,咳了一声道;“你讲的这些东西都应该是在公司正式会议上讲过的,北京要举办奥运会,经济重心必然北移,但公司趁势要在南方展,所以乐氏集团董事会才通过了2oo8年奥运前的战略计划。我今天不是想听我们的南方投资决定如何正确,就是想知道有那些公司在哪些领域可以合作。”
乐悠扬红着脸道:“我认为这里最有资格和乐氏合作的当属南方南安集团公司,该公司不但财雄势大,涉及的领域也广,比如房地产,酒店,安保业,ip业,下一步还要进军航运。公司的董事长魏贤是南方最著名的民营企业家之一,是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跟他合作可以利用该公司现有的资源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与政府部门的关系等等,更重要的是魏总对咱们投资计划很感兴趣。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龙和蛇联手合作,那么天地之间还不是任我驰骋了吗?”此话说完脸上显出一副踌躇满志的豪情。
乐福堂不置可否,扭头看着福伯,这位跟随他几十年的老兄弟忠心耿耿,出身沧州武林世家,不但是他的司机和贴身保镖,更多的时候担当了助手的职责。此次来南方考察,乐福堂明面上不断接触商界和政府等高层人士,福伯却四处跑着搞基层考察。
这时,福伯见乐福堂目视自己,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他看了乐家大少一眼道:“我的意见正好与悠扬相反,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现南安公司,嘿嘿,怎么说呢?就是有些不清不白的,比如,前些时南安地产因为拆迁甚至动用了暴力,据传闻董事长魏贤早年涉嫌走私,此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他与黑帮有着瓜葛却不是谬传,该公司旗下的南霸天安保公司就收留了不少曾经的黑帮分子,比如,副总陈阿虎就是当年南方黑道上的风云人物。南安公司纵然没有明显的违法经营,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正大堂皇,所以就只能说它不清不白了。”
“南安公司的魏总是著名的慈善人士,多次为赈灾捐款,获得过该省的‘优秀民营企业家’称号,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足以信。”乐悠扬争辩道。
乐福堂听完了并没有立即表态,脸色平静也看不出是什么态度。一时间倒没人说话了。
蔡云霞对公司经营上一向不干涉,此时见大家意见不一致,她觉得福伯和悠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也不知该支持谁好,见冷了场就插言道:“我们在这儿只是私下里商讨,并不是在公司的董事会上要作出正式决定,大家有话就畅所欲言嘛。”说完自己扑哧一下乐了。她这么一搅和,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悠扬,你想过没有,如果与南安合作,最终会是哪一方控股?”乐福堂问道。
乐悠扬不加考虑地说:“当然由我们乐氏控股,对方的份额绝对不能过百分之四十九。”
“以魏贤的强势作风只怕不会屈居人下呀。”
乐悠扬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认为南安公司充其量是省内比较有名的企业,与乐氏这样跨国的企业根本没法比,如果双方合作理所当然由乐氏绝对控股,所以他听了爸爸的质问就有些不以为然。
“今天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马上作出决定,我只是让你对此事全面考虑不要带有片面的主观臆断,把思路放宽一点,回去了就由你向董事会汇报考察情况吧。最重要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们乐氏生财有道,这个‘道’不但是指路道,更有一层意思是指潜在的道德规范,做生意如做人一定要守规矩。”
乐悠扬这才知道老爸的良苦用心,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魏昌武开了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f43o型的跑车。乐雅韵坐上了魏昌武的车,才知道黄冰梅被酒店临时调走了,她本来以为还有黄冰梅跟着一块去的。她和黄冰梅都不知道这其实是魏昌武搞的鬼。魏昌武在给自己创造一近芳泽的机会,当让不肯让黄冰梅像个尾巴似的跟在身边。
一路上,魏昌武时而吹嘘自己功夫如何厉害如何地行侠仗义,时而又说自己已经拿到大学本科文凭了,他没说自己的父亲给那个三流大学不少钱已经被聘为校董了。他恨不得直接说自己就是个文武双修的青年才俊,总之他使尽浑身解数舌灿莲花讨好乐雅韵,力图把坐在身边的小美人哄得仰慕甚至爱慕自己,这在他的泡妞史上也算是最精彩最卖力的的一次表演。乐雅韵当然知道他是在刻意地讨好追求自己,不过身为豪门小姐又活泼漂亮,她早已对众星捧月的追捧甜言蜜语的讨好习以为常了,已经有了免疫力,所以对魏昌武的卖力表演也不以为意。
魏昌武见状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力地哄乐雅韵高兴,他提议去越秀山看羊城八景之一的镇海楼,乐雅韵当然赞同。法拉利在路上风驰电掣地地飞驰,不一会儿就到了景区。魏昌武在停车场停好车,二人拾阶登上楼顶,放眼望去,远近景色尽收眼底让人心旷神怡。镇海楼又叫望海楼,建造于明洪武十三年,楼高五层,坐落在风景秀丽的越秀山顶,是这里现存最完好、最具气势,也最富有民族特色的古建筑,朱墙绿瓦,飞檐重叠,雄伟壮观,被誉为“岭南第一楼”历来是登临览胜之地,每逢春秋佳日,游人络绎不绝,成为吸引中外游客的著名景点,数百年间文人墨客为它留下不少赞颂篇章。
这时,一个打莲花落的叫花子忽然拦在前面,呱嗒呱嗒地打着竹板唱起来:“公子小姐本是富贵人,好似金童玉女下凡尘——”现在这些新一代的丐帮弟子并不是真的为生活所迫,只不过是为了挣钱罢了,这些人经常在热闹的公共场所向人讨要钱物。俗话说,要饭三年,给个县长也不干。可见这乞讨真是无本暴利的生意。
眼前佳人美景,魏昌武正觉得愉快,忽然钻出一个这么衣衫褴褛腌?不堪的家伙实在大煞风景,他就不耐烦地挥手赶那唱莲花落的走开。
这唱莲花落的在丐帮中都是一些伶牙俐齿的泼皮角色,如果乞讨不到就会编了快板书拐弯抹角地骂人,实实在在地算是恶丐。只听他叽哩咕啦地唱道:“这位先生真体面,腰缠万贯却不肯施舍一文钱,自古福祸因人招,你马上大难在眼前。”
莲花乞丐的顺口溜唱得抑扬顿挫煞是好听,乐雅韵虽不知所云却觉得婉转悦耳,却没想到听人家唱曲是要付费。如果是别的人不想施舍付之一笑躲开了恶丐也就完了,魏昌武一听之下却勃然大怒,正想在乐雅韵面前表现威风,就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把那乞丐踢倒在地。那乞丐躺在地上大呼小叫地叫起来。
乐雅韵不解魏昌武何以突然飙动粗,就不乐意地问道:“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魏昌武一见乐雅韵责怪就尴尬地解释道:“这恶丐真是可恶,编了词骂人呢。”他掏出一叠钱扔在那人身上恶狠狠道:“妈的,闭上你的嘴,快滚。”
乞丐见钱眼开,急忙把钱抓在手里,一骨碌爬起来就跑。
乐雅韵生性善良单纯,见此情景总觉得魏昌武如此终有持强凌弱之嫌,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魏昌武却毫无觉察,犹自洋洋自得。经这乞丐一搅和,乐雅韵觉得索然无趣游兴大减,就提议回去,魏昌武见状自觉芳心难测,真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他也大为泄气,无奈只得把乐雅韵送回了酒店。
自此,乐雅韵对魏昌武仅有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假若不是因为突的“乞丐事件”以魏昌武久经情场历练出来的泡妞神功和工于心计的厚脸皮功说不定真能骗得单纯的乐雅韵心,如此可见也算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