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如此危境之下,刘乘风静心凝气,料想血刀老祖绝不敢冒着被烧伤砸伤的风险向自己出手,于是剑交左手,右手一式“掌托天门”,向着横梁拍去。
下一刻,一团血光在他的胸膛处炸了开来,血如喷泉,身子慢慢垂下。原来血刀老祖在躲开下落横梁的同时,竟借着火光晃眼之际,一式“呕心沥血”向刘乘风远远掷出了手中血刀。
天底下,将手中兵刃作为暗器使出的绝招,已是罕见之极,再加上在暗红色的火光映照下,同样暗红色的血刀令人几乎无法看清。
刘乘风虽是集武当派与太极门数门高深武功于一身的老牌高手,但一时不察,当即被急飞而来的血刀夺去了性命。
但见血刀老祖伸手拨开刘乘风的尸体,已将深深刺入木门的血刀拔出,重新衔在口中,心道:
这些名声显赫的正道大侠,我只是凭借着简单的示人以弱、诱敌深入,再加上制造出利于自己的打斗环境,便可以一一反杀了。倘若他们有戚长发这厮的灵巧头脑,也许死的便是老祖我自己了。
他运气休息了片刻,探头向外望去,只见花铁干在数十丈一边指挥同伴救火,一边着急地四处张望,寻觅刘乘风的踪迹。
许多被烧伤烧死的平民躺在未被火势蔓延到的区域,痛苦的呻吟声与哭嚎声此起彼伏。
血刀老祖望着远处的凄惨景象,却毫无动容之色。
他心念一动,已将刘乘风的头颅割下,藏在衣袍之中,整个人向着花铁干的方向潜去,准备再来一场诱敌深入的设计。
……
半盏茶之后,城西另一处小巷。
花铁干断了一臂,衣袍上燃着烈火,惊怒交加地撞破一面木墙,向外奔逃而出,鲜血洒落了一地。
血刀老祖一脸冷笑,跟在花铁干身后,衔刀在口,纵身急追。
不久前,血刀老祖寻得了一处水缸将僧袍浸湿,然后靠着刘乘风的头颅诱得花铁干出手追杀,与他在烈火之中交战,大占大风。
同样是处于烈火熊熊环绕的环境,两名武功伯仲之间的对手交战,一方需要运功抵御高温、躲避乱窜的火焰,另一方却并无这等限制,交手结果可想而知。
也是花铁干在被阴过了一次之后,警惕心大增,逃过了当场被血刀斩杀的命运,但却也被斩落了一臂,被逼入火势之中、点着了身上衣服。
花铁干身后的血刀老祖紧了紧僧袍,不慌不忙地跟在后头,要亲眼看到对方失血倒地,被身上火焰的灼烧而死。
正当花铁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觉必死无疑之际,高空中一声清啸传来,只见一名背负木质帆翼的少女从空中滑翔而下。
见到空中来客,血刀老祖心中一惊,把握不定来者的路数,当即飞身抽刀向花铁干扑去,想早些了结了眼前的敌人。
忽然间,清啸声变了一变,一下子激昂了数倍,使得血刀老祖心魂不定,气血沸腾,轻功不得不放慢了几分,可见啸声中显然蕴含着高深的内力。
赵青看向血刀老祖的方位,在空中与背后的帆翼脱离,从几近十丈的高度直坠而下。忽然,她的身体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手中竹棒在巷边屋檐上轻飘飘一拍,已然成功落地。
原来赵青之前虽然决定出手除去血刀老祖,然而如何寻找到对方,却是一个难题。
但遥望着城西燃起一处处火焰,她在愤怒血刀老祖牵连无辜的同时,心中猜想,对方应当是想借助火势伤敌跑路,接下来定会在街巷中频繁出没,现出身形。
尽管如此,有着一排排房屋遮挡视线,赵青一个人想要发现血刀老祖的踪迹,那是千难万难。
身处地面,总是有事物在前方遮挡,那么从高空看下来呢?
于是她赶到荆州城西边的山丘之上,削出了几块木板作为简陋的滑翔翼,从山顶一跃而下,借助高空中的视线搜寻血刀老祖的踪迹。
果然,离地数十丈的高度下,赵青的视野大大开阔,城西种种细节,在她眼中一览无余。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望见了地上一处街巷中,一追一逃的血刀老祖、花铁干两人。赵青便从半空中下落于地,并准备立即出手。
至于刚才的啸声,是她根据神照功精义自行琢磨出来的法门,比较粗糙,只能干扰一下内力远不如自己的对手,但用在此处,却是相当合适。
毕竟练成了神照经的她,在内力的量上,无疑是远超血刀老祖等人的,当世也只有丁典一人可以比肩。
要知道,原作中的狄云在没练过掌法的情况下,对掌可以与花铁干打成平手,由此可知双方内力上的差距。
说起音功来,少林寺的金刚禅狮子吼可就要强得多了,日后有空的话,还得去少林藏经阁那边拜访一番。
血刀老祖见得赵青这名内力显在自己之上的少女高手从天而降,拦在身前,再联想到那《兵器谱》上的排名,不禁开口问道:
“女娃儿,你莫名便是那编出了《兵器谱》、号称知晓宝藏所在的所谓‘天下第一’?”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想这里可不是隐蔽之地,一旦动手,陆天抒、水岱两人怕是马上便要赶来,便向着赵青笑嘻嘻道:
“老祖我暂时失陪了。”转身便往一处燃着了的房屋奔去。
“你到荆州城,除了图谋宝藏之外,还有找人报仇的目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五个徒弟,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赵青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转眼间竟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身纵出,赶到了血刀老祖的身前,出棒将他拦了下来。
“你把水笙藏在哪里了?”
赵青注视着凶恶狰狞的血刀老祖,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些被他放火焚烧的房屋,冷冷地开口道:“其实无论你说与不说,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我给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