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没有作声,白冉咬牙道:“老东西,我再劝你一句,今天我遇到了些不顺心的事情,眼下正想找个人泄愤,你要再敢撒谎,我就把你这口老牙全都拔下来!”
徐管家舔舔嘴唇道:“我没有撒谎,却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做下苟且之事,不是怕他们做了,而是盼着他们做。”
“盼着?”
“只要他们把事情做成了,公子的病,也就好了。”
白冉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又问道:“公子得的是什么病?”
管家道:“你久经江湖,却还看不出来么?公子得的相思之症。”
白冉道:“这相思之症是怎么来的?”
管家道:“一年前,老爷送了一个伴读丫头给公子,那丫头名唤云香,精通诗词音律,深得公子欢心,自云香死后,公子郁郁成疾,一个月下来,便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夫人想着再给公子另添一个丫头,若是能让公子忘了那云香,这相思之疾,也就好了。”
“那云香是怎么死的?”
管家低声道:“突发……恶疾。”
“你又扯谎!”白冉提起了陶罐:“看来这药还是没喝透。”
管家低着头,踟蹰半响道:“死在老爷的法杖之下。”
白冉皱眉道:“确是活活打死的?”
管家点了点头。
白冉摸了摸脸颊,咳嗽了两声,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又听那管家道:“看你已是而立之年,行走江湖却也该知道些规矩,好奇好事之人都不长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只怕要招来杀身之祸。”
白冉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可事已至此,也必须要问个明白。平定了许久,心思慢慢沉了下来,白冉蓦地抬起头,对管家道:“这却说不通。”
管家道:“有何说不通?”
“王员外为何要打死云香?”
管家道:“主仆有私情,本就是一桩家丑,门不当户不对,却也成不了夫妻,若是传扬出去,却不毁了员外的名声。”
白冉道:“公子不说,那丫头自不敢说,找个人家把那云香嫁了便是,这事怎么会传扬出去?”
管家支支吾吾道:“有些事……却也瞒不住。”
白冉追问道:“怎就瞒不住?”
管家一脸难色道:“那丫头怀了身孕,若等生下孩儿,却怎能瞒得下来?”
“怀了孕的丫头,”白冉倒吸一口凉气,“却是一尸两命?”
徐管家低声道:“却说你不该问这么多。”
一阵阴风吹进房里,刺骨的寒意让白冉直打冷颤。徐管家叹一声道:“你若是知道怕了,赶紧放我下山,带着你的师弟远走高飞,以后别再踏进雨陵城半步。”
白冉沉默半响,摇摇头道:“不对,还是说不通,大户人家的公子,收了身边的丫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算做不了妻,好歹也能做妾,公子二十有四,若是能为王家传下些香火,却不也是一桩美事?”
“这……可,可不是什么美事,这庶出的孩儿,这,这名不正,言不顺,日后可怎么……”
“老猪狗!”白冉咬牙道,“我劝你实话实说,莫再耍什么心机,再敢诓骗于我,当即要了你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