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顾承佑笑道,把他的手指贴近自己的嘴唇,“我跟你在一起,每天……都很高兴。”
穆流风不知怎么想的,碰了他的唇角一下,“你最近有点变了,有时看见你我都会觉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不点吗,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穆流风的手指缓缓划过顾承佑嘴唇的轮廓,顾承佑呼吸一滞,有点不敢动。
他抬眼看穆流风,又向下看。
穆流风透着粉色的手指,圆润莹亮的指甲,都在他眼底模糊,仿佛浅粉的雾。
一瞬间,顾承佑心里有一股火,猛地又蹿了起来,是同从前一样的火焰。
但那股火好像早已被罩了起来,虽然旺盛,却烧不出来,虽然可控,却更加熊熊燃烧。
他轻轻地,谨慎地,用嘴唇碰了穆流风的指腹一下,期间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穆流风好像没感觉到,也可能喝多了,不在意这些。
顾承佑便大胆地把嘴唇贴上去,微微包裹对方的手指。
穆流风的指腹很柔很软,有一点茧子,让人感觉温暖。
他好像觉得顾承佑在玩,没阻止他。
顾承佑变本加厉,感觉自己的涎水沾了一点在穆流风指尖上,他的声音哑了,“哥,你喜欢我变成这样吗?”
“你成长当然好,我只是怕你会累,”穆流风醉眼朦胧,“你好像,在跟我学,对不对?”
“其实没必要的,佑宝。当我,很累的,你不要做我这样的人,我想你一直开心。”
顾承佑握住穆流风的手,嘴唇仿佛毫无危害地缓缓移动,贴到他手心上。
他的头脑随着酒精在烧,嗓音几乎变得含混,“可我喜欢这样。我们交换,我照顾你,你当个小孩,好不好?”
穆流风仍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他笑起来,“我也能当个小孩吗?我有时候觉得,我好像从十二岁以后,就没当过小孩了。”
顾承佑顿了顿。
穆流风十二岁时,父亲去世了。
十五岁时,他的母亲带着他改嫁。
继父家里有钱,也有别的孩子,很快,母亲又有了新的孩子。
十六岁,不知是出于自己的愿望,还是家里人的希求,穆流风出国当了练习生。
他没缺过钱,却也没有过钱,至于同家人的温情,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变得有些隔阂和虚假。
所以当年在国外,他看见顾承佑这么小就一个人出来,在异国他乡,心情抑郁地接受严酷的训练时,就像看见了在病房见到医生无言摇头时,茫然无措,孤单弱小的自己。
穆流风不知道,自己是一夜长大了,还是,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无助的时候。
之前他们在国外时喝酒,穆流风喝得很醉时,曾经说过:“我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累了也没有人可以靠。”
顾承佑那时十七岁,在周围烂醉的队友中,只觉得心脏被攫得生疼,却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他仿佛知道了。
顾承佑收拾起自己炽热的感情,郑重地握住穆流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