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有着儿臂粗的牛油蜡烛,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严寄文的手下们都惊奇地看着他,手下们脸色很怪异,一个男人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这要不是他们老大的话,早就开始嘲笑了。
余幺毛眼睛死死地盯着吴运成的脖颈动脉,却没见一丝跳动,嘴角闪过无奈,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人已经死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吴运成也算是一方老大,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汉子,余幺毛也是青龙帮里面的一个小头头,很久之前两个人也是喝过酒的。
现在两家是对头,但是人死债消,这是江湖规矩,这时候侮辱尸体,可不是道上人的作风。
严寄文没有理会余幺毛,手上的力道均匀而有节奏,心肺复苏持续按压。
“咳~~~咳~~~”
忽然一声咳嗽,把地下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只见刚刚明明就已经死了的吴运成从浅浅的咳嗽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所有人,惊奇地看着严寄文,神迹啊~
死人都能救活!
严寄文享受了一番众小弟的敬畏目光,然后慢条斯理地问询吴运成,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吴运成在沉默了一阵之后,配合度极高,简直就是有问必答。
等审问结束之后。
一行人离开了地下室。
余幺毛急切地问道,“老大,吴运成为啥变得这么老实了?”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吴运成的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严寄文很是淡定地说道,“因为死过一次了,很多东西就不重要了。”
这么高深的话听得手下的弟兄一愣一愣的。
然后严寄文就带着面具男赵信去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刚才吴运成的供词,是他们始料不及的,现在必须商量一下对策。
最近赵信有一个明显的感受,那就是关于自己的消息,比如突破历史性的亩产、以及曲辕犁这些都被一只黑手给压下去了。
甚至于,户部主导全天下推广曲辕犁这个事情,赵信问过自己家人,邻县以及邻县附近根本就没有听到消息。
赵信本以为这是个例,之后他又询问了赵氏商行,原来天下各地对这个工作几乎是没有推广。
不,也有推广,那就是那些大地主,以及京畿之地的富户已经用上了曲辕犁,至于普通老百姓,别想屁吃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那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扼向赵信。
值此关键时刻,严寄文到底要不要有大动作,这个动作会不会对赵信产生影响?
严寄文沉吟了一阵,正了正他的旱獭皮帽子,轻声说道,“五郎,你担心的那只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有没有察觉?”
赵信对这个问题有过思考,“应该是朝廷的人,而且是一个大人物!”
但是到底是谁?
边关税收,赵信每年从党项的贸易可不少,而赵信干的算得上是走私的勾当,会不会那一伙人?
赵氏商行包括雁芙楼、雁芙阁、雁芙斋等等,会不会是这方面原因?
当初雁芙阁在京城立足,可是被那些做胭脂的商人打压了一番,要不是赵信后来翻盘,结局会是什么还说不一定。
他们背后也是有一股势力,一样是来自朝廷,会不会是他们?
还有吏部尚书,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搞掉了他儿子的状元位置,会不会是他在搞鬼?
而青字头又是姓熊的在背后支持,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没错,刚才吴运成已经招供,他背后的人就是吏部尚书府的管家,那个额头上长了一个巨大痦子,声音犹如夜枭的中年人。
甚至,吴运成还交代,在洛阳没有背景的帮派简直少之又少,城西,城南的帮派后台,他也说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没有更加清晰的目标了吗?”严寄文也有些头大,家业大了,有些时候还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人。
赵信无奈地摇摇头,他整天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在诸屯监衙门,感觉没得罪过人啊~
“那会不会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不会!”赵信很确信,绝对有人针对自己,可自己一个七品小官,哪值得别人针对?
在洛阳,一砖头扔出,砸到十个人,八个人官职都比赵信高。
赵信眉头一凝,“既然现在目标不清晰,那我们就玩一手大的~”
“哦?怎么玩?”
“简单就是一招引蛇出洞!!”
赵信在京城明面上的产业,那可不是赵信一个人,那是有宫里几位娘娘的份子,一般人根本,不,没人敢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