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渥不基若是玩虚的,那他就是一个奸猾侥幸的市侩。
若玩真的,那他还真算是个枭雄,同时有求于自己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小事。
没有等多久,帐篷外头就响起了鞭子声,一声声马鞭抽打皮肉的声音,听得赵信格外悦耳。
要说那天欺负小屁孩,那是属于赵信自娱自乐,现在日渥不基当着自己的面处理得罪自己的人,那就真是把这些天丢的脸捡回来了。
赵信还在木然地端起木碗喝酥油茶,耳中仔细分辨帐篷外的惨叫声,嗯,有最开始那几天找自己麻烦,切磋‘摔跤’技艺的人;有日渥不基营地为难自己的侍卫,还有好些个赵信不熟悉的声音。
看来日渥不基是下了血本的啊!那自己付出小不了。大风小说
许久,赵信觉得打得差不多了,那惨叫的声音都弱了几分,再打下去怕事要出人命,这是他仿佛刚听到帐篷外的惨叫声,“呀~日渥不基族长,帐篷外是怎么事?我这一时走神,发生什么了呀?”
赵信腆着满脸的疑惑和不解,看得日渥不基牙痒痒啊,老子把自己手下拖出来打了这么久,你就轻飘飘来这么一句?
日渥不基可不想和这个腹黑的大乾人转圈圈,那样苦的只会是自己手下,于是直接说道,“赵掌柜,那几个人都是得罪过您的奴才,他们就该被...被打!”
日渥不基想说他们就该死,可他真担心赵信直接顺杆爬,弄死自己的手下,所以临时改成了该打。
赵信一脸的吃惊,“嗨呀~,日渥不基族长,您以及达尔部落和我的三叔还有二哥,那可是铁关系呀,我和贵部落能有什么嫌隙呢?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两家和气呢?”
日渥不基张开嘴准备吩咐下人停止行刑,但是赵信却仿佛唐僧附身。
“快赶快让您的人收手,再这样打下去,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即便不会出事,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他们要是出了事,家里的婆娘怎么办?孩子又怎么办?孩子没有父亲...”
“来人!”
日渥不基站起身,猛地对自己护卫喝道,“赵掌柜已经原谅他们了,把他们扔回自己帐篷吧,死了活该,能保住一命,就要感谢赵掌柜的大度!”
日渥不基说完转头对赵信说道,“赵掌柜说得实在太对了,他们还有一家老小呢,不过咱两家和气为重,既然赵掌柜原谅他们,我就代他们感谢赵掌柜的宽容。”
日渥不基堵住赵信的话语,就是担心他从那些侍卫的婆娘讲到儿子,再从儿子讲到孙子,真要由赵信这么讲下去,这些侍卫就真见不到孙子了。
两人还没有开始正题,日渥不基就已经输了一阵,还是老话说得好,大乾商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日渥不基摇了摇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是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在绝大多数人受伤的情况下,只死了四个人,然后就是一定要留下他们,最后最好是把治疗重伤的秘密掏出来。
可这个赵信在自己进帐篷就说准备离去,这怎么可能?
于是日渥不基立马转开话题,“这几天白狼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作为此地主人都还没有招待各位,实在是做的不周到,赵掌柜我现在邀请你们今天晚上大家在主营那边参加篝火晚宴,请你务必要来呀!”
赵信眉头一皱,老子片刻都不想待了,你还来这一手?“日渥不基族长,我们商队在这里已经缺乏物资了,万不能在打扰你们了~~”
“没事~”日渥不基摆摆手,大笑着说道,“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送些物资过来!”
日渥不基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赵信几人坐在帐篷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日渥不基族长,恐怕所图不小啊!”钱多多自己倒了一碗酥油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帐篷里愁眉不展,徐四爷想不通这些,起身说道,“按说我们现在啥都没有,也就几十匹马,一些羊皮,还有一些零碎,那个族长不可能看得上我们的东西呀,所以也许是真的要招待我们呢?我去看小伙子们练拳了,这些东西我这脑子想不通的。”
赵信、刘康安、钱多多在帐篷里拧着眉毛想了半天都想不通,前倨后恭肯定是有原因的呀,难道真因为日渥不基很忙?
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传进帐篷,赵信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三个小孩。
这三个小孩现在已经没有最初的模样了,脸、手被赵信强制要求洗干净,还有皂角赵信送给他们一些。
那结成团状的头发,终于被洗干净了,脸上污垢去除,也能看出人样了。
不过看他们嘴角的淤青,看来架打得不少啊。
“你们又找到了什么呀?”
仍是那个高个的小孩,满脸堆笑献宝一样解开袋子,大乾官话有些生硬,“四...四方雷公藤。”
赵信眼前一亮,四方雷公藤号称活血丹,生长于海拔50-2000米得林缘、疏林下、草地中、溪边等阴湿处。按理论来说,大草原肯定生有。
因为赵信的以前的家乡,那东西长得到处都是,现在碍于不能外出,也没有实地调查党项是否有这东西,只是抱着希望地让他们去寻找一番,没想到还真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