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进蜀州城赶考之前,二嫂就已经大着肚子了,所以,赵信准备得有孕妇吃的东西,酸梅买了一大袋子,两人分一分,肯定够。
分完了礼物,赵钱氏带着家里的嫂嫂们去厨房忙活了。
老爹赵铁柱拉着赵信到院子凉亭坐下。
“五郎,这次你去蜀州城,最大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院试考试,月前我们就收到了官府的消息,说你是邻县这一届唯一一个考中秀才的,现在里正都得恭谨地称呼你一声赵秀才了。”
赵铁柱有些感叹,孩子的变化好大呀,这才几年,家里蒸蒸日上,孩子考中秀才,赵铁柱有时候真担心,早上一觉睡醒,又回到那个食不果腹,每天晚上摸黑编斗篷的日子。
“爹,别这么感慨嘛,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考秀才只是科举考试的起步,后面路还长呢,你享清福的日子还多呢。”
赵铁柱笑着点点头,话题转到蜀州城雁芙楼的事情上。
赵信把怎么发现蛛丝马迹,怎么不动声色稳住廖掌柜,等三叔带着护卫队,人马齐全直接拿下的事情,一点一滴缓缓道来。
又把对家里生意的一些想法建议提出来。www.
“那什么监察队,就干点对账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养闲人的意思?”
赵铁柱觉得这什么队一成立,不新招人手,就得从其他地方摇人,只有用人,就是钱啊。
“老爹,你别担心你那几个钱,钱是挣不完的,但是贪墨是会击垮我们生意的,现在看起来是多掏钱养人,但是咱自己放心呀,而且人不用太多,权力分开,只让他们有对账的权力。
再者说,那些做大生意的家族,哪家哪户没有一个专门账房团队?每年都要抽一个月的时间来对账,咱只是把每年的集中时间分散了一下而已。”
“好吧。”
对于赵信的建议,赵铁柱和赵大郎他们好像也找不到反驳意见,反正就是多养几个人,多掏一点钱而已。
“这庆功宴,咱定在三天后,你觉得怎么样?”
赵铁柱不再多想蜀州城的事情,转而眉飞色舞地提起了庆功宴这事情。
“什么庆功宴?”赵信一头雾水,谁干啥事了?庆啥功?
赵三郎脱口而出,“五郎,就是考中秀才这事呀,老爹说,必须搞个庆功宴,给你庆祝一下。”
“啊?”赵信脸色有些别扭,“不就是考中秀才,这不叫庆功宴啊!”
“怎么不叫庆功宴?咱儿子考上了赵家村有史以来唯一一个秀才,这不是给赵家村的列祖列宗争脸?这不是你为赵家上百口人立下的汗马功劳?”
怎么还越说越大了,还汗马功劳?可别吹了呀!
“那只是咱村吃一顿吗?”赵信有些担忧地问道。
赵四郎再过两年就要成年了,也是半大小伙了,家里商议事情的时候,也有他一张凳子,现在急于表现自己,“怎么能只请咱村里人呢?
现在可不是从前,满十大寿都要算计一下手里的余钱,才能请客吃饭。
五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里人的德行,母猪下崽子都恨不得吆喝三五个人吃一顿。
你给咱赵家村挣这么大一脸面,就村里人吃一顿,咱家答应,全村人都不会答应啊!”
“怎么的?这意思是要大操大办?”
赵二郎接过话茬,撇了一眼赵信,“不是大操大办,族老当着村里人原话说,‘凡是你们认识的人,都可以邀请,咱村出来秀才,就得让你们跟着长长脸面!’所以,不是咱村和咱家的亲戚们,而是村里人和他们的亲戚们,都会来吃席!”
赵信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少人啊?还有,我赵信考中秀才,又不是你们考中秀才,你们这高兴什么劲啊?
老爹赵铁柱笑呵呵地挥着手,“放心,赵志新说了,一应需要,村里给钱,不是咱一家出。”
赵信:“......”好嘛,我说老爹怎么会同意这样劳民伤财的主意呢,原来有冤大头啊!
“行吧,既然是你们决定的事,看着你们笑着的模样,我就知道我反对无效了。”赵信只能点头同意,但是脸色一正,“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绝不能像上次那样,穿得像只大公鸡,跟个门神一样杵那里!”
说起这件事,赵信就是一肚子火气,上次他考中童生,然后老娘说,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要热闹热闹,赵信也没有在意,爹娘家人对自己期待了那么久,张夫子在自己身上也倾注了那么心血,庆祝一下很有必要。
但是,庆祝的当天,赵信被老娘和嫂嫂们,打扮得像个花枝招展的大公鸡,抹粉涂脂簪花,红袍绿带花冠,就差打鸣了。
还不让自己坐,隔不了多久,不是被老娘喊去见这个人,就是被老爹拉去见那个人,当了一整天的工具人,连饭都没有吃上热乎的。
“放心,放心,不会像上次那样!”赵铁柱满口答应,又在小声嘀咕,“这次可不能让别人把你好运摸走了,看下次能不能考个第一回来。”
赵信自闭了,运气能被摸走?还有第一和第四有区别吗?第四不挺好?出头的椽子先烂啊!
“行,既然说定了,那我就先去茶场了。”见事情说定,赵二郎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