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墨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别墅里静得诡异,客厅里也只开了一盏夜灯。
叶佳禾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他。
陆景墨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言语中透着一丝不耐。
“离婚,不是中午已经说好的事吗?财产的问题,我不会亏待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以为,她是想多分点财产罢了。
叶佳禾嗓音沙哑的开口,“陆景墨,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要和我离婚的吗?”
陆景墨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淡定。
他不想再瞒着她,也不屑于瞒着她。
“是,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这是我欠她的。”
陆景墨很坦然地承认。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我今天才发现,你是那么的虚伪。中午还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样子,让我愧疚,逼我离婚。恐怕,你当时还在窃喜吧?终于抓到了我的把柄,逼我就范,成全了你和她。”
陆景墨眉心微微蹙起,声音冷得不像话,“叶佳禾,那我今天就跟你摊开了说清楚。就算论起先来后到,也是汪柔先和我在一起。你是怎么嫁给我的,你自己很清楚。现在,你在外面有了人,那我们算是扯平了。放过彼此,成全彼此,好不好?”
“不好!”
叶佳禾语气很轻,却字字犀利,“我最讨厌被欺骗。这两年,你和她把我当作傻子,玩弄于鼓掌。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忍着心里的火,咬牙道:“那你想怎样?”
“我不会离婚的。”
叶佳禾丢下这句话,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几乎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泪就汹涌而出。
整整两年,她一直等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妈妈临死前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婚姻,都是日久生情的。
一见钟情的是爱情,就像她对陆景墨。
可婚姻终究还是要靠包容和耐心。
她以为,她的坚持,总能捂热他的心。
现在她才发现,她错得有多么离谱。
那个女人的存在,早已经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
……
一连半个月,陆景墨都不曾再回过别墅。
就连客房,他也不会住了。
叶佳禾索性将自己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专心地上课搞研究。
今年她已经大四了,她是要考研究生的人。
她不想把自己困在一段看不到未来的婚姻里。
就算爱情没有了,至少还有事业啊!
现在只有集中精力,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陆景墨’这三个字。
傍晚时分,她才做完今天的实验,从实验室出来。
“你是叶小姐吧?”
汪柔站在实验楼下面,似乎就在等她。
叶佳禾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夏灵采访的舞蹈家。
“我是,你哪位?”
叶佳禾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语气冷漠。
汪柔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知性温柔,“叶小姐,介意出去坐坐吗?我是景墨的……朋友,我叫汪柔。”
“朋友?”
叶佳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陆景墨朋友太多了,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你。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汪柔却拦在她面前,仍旧是那样笑着,“叶小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第六章
其实叶佳禾对这女人,也早就有一肚子怨愤了。
既然她一再坚持,那她倒要看看,汪柔到底要干什么?
就这样,两人去了海城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叶小姐……”
汪柔刚开口,便被叶佳禾打断,“汪小姐,既然你是我们景墨的朋友,也该知道我的身份吧?请叫我,陆太太!”
最后三个字,叶佳禾咬得尤为重。
汪柔面露尴尬,点点头,“好,那我暂且叫您陆太太吧。今天跟你见面,是想道个歉。毕竟,因为我,景墨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有吗?”
叶佳禾故作轻松地笑着,“他给我什么委屈受了?我怎么不知道?汪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陆景墨对我挺好的,真的。”
汪柔笑意渐深,用最温柔的声音,戳穿了她,“是吗?可景墨对我说,陆太太不愿意离婚。对于这件事,他也很苦恼。毕竟,我和景墨是大学同学,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对,就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爱了。”
尽管叶佳禾做好了面对小三的准备,可人家真打上门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跟汪柔的段位,相距甚远。
尤其是,她在她面前,说着她与陆景墨的种种曾经。
“景墨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当年陆爷爷心脏手术极为复杂,是你妈妈救了他,这让陆爷爷一直觉得欠了你们好大一个人情。所以,当你妈妈临死前,把你托付给陆爷爷的时候,老人家肯定是很难拒绝。当然,你也是这场长辈安排婚姻中的牺牲品,你也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