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还是没说话,沉默地听他解释着,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呼了出来。
黄毛深知自己老大的脾性,越是冷静沉默,就越是真生气了,他的脸色控制不住地苍白下来,“老大,我、我不该推卸责任,是我的错,我等会儿自己去领罚…”
“不急。”杨皓眯着眼,从窗子往下看了看才出声道,“关野这么费劲逃走,就是想来找边牧,你带人在医院守着,要是抓不住他,你也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黄毛愣了,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了……杨皓回了病房。
叶凡见他回来,就急匆匆跑去阳台的洗手间了。
他重新坐在床边,终于握住了边牧的手,“边牧,那混蛋……他配不上你。”
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病床上的边牧突然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关野……”
杨皓一顿,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边牧,醒了?”
边牧还没醒,浑身都僵硬地绷紧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做噩梦,显得十分难受,呼吸很急促,断断续续地喊着,“关野……你去哪……”
杨皓皱了皱眉,握紧了他的手没动,赶紧按下了呼叫按钮。
边牧又挣扎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杨皓生怕吓到他,轻声问,“边牧,你感觉怎么样?”
边牧还是不太清醒,发了好一会儿愣,突然说话,“老师……”
他赶紧接话,“江教授回学校了,晚点会再过来的,你别担心。”
边牧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没认出人来,又恍恍惚惚地没声了……
杜医生很快赶过来,大致检查一下,又拿着刚出来的检查单,领着杨皓和叶凡到门外说话……
边牧听不见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目光慢慢聚拢,投向光线充足的阳台,路谦站在阳台边上,远远地看着他,似乎不愿意再过来了……
边牧突然有些委屈,眼睛酸涩难忍。
他浑身都疼,头也疼,骨头也疼,仿佛寸寸崩裂,疼得要命,心口好像有大石头砸过,喘气都带着剧痛,可路谦就像个路人一样,对他视而不见……
“哥……我难受。”边牧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声。
路谦动了动,最终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恢复一贯的温柔哥哥模样,垂眸看着他,就像过去他生病时一样,静静地陪在他旁边……
“对不起,我没办法照顾你了。”
路谦坐在床边,无奈地抬了抬自己虚无的手掌,“不能再给你倒杯热水,不能再盯着你吃药了……”
边牧咬着嘴唇,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路谦叹了口气,“你长大了,要是找不到爱你、照顾你的人,就自己好好爱自己,照顾自己,好吗……”
边牧终于忍不住了,一连串滚烫的眼泪滚落下来,压抑地啜泣起来……
路谦伸手摸他的额头,却无法触碰到,“别哭,小牧,是哥哥做了错事,没办法陪着你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