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天顺说中心事的南掌柜一笑,他还真不是单纯送茶来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公子,您、您不会走吧?”
“我往哪走?”
“这不……这不都赶您呢吗?”
“怎么?你也希望我走?”
“不不不。”南掌柜连忙摆手:“您是我的财神爷,我哪希望您走啊。
不过您要是真走了,可得提前告诉小的我一声,因为你还欠着二两银。”
南掌柜的声音越说越小。
李天顺看向赵五郎问:“怎么回事儿?”
赵五郎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道:“我想起来了,给南掌柜的押金昨天晚上就用尽了。
本来起早向红儿小姐说的,这不一大早就出了这事,我给忘了。”
在舅妈不在的情况下,开销账是由红儿管的,因为李天顺不让红儿过多露面,就让赵五郎帮忙。
赵五郎人心细,读过书,李天顺也信得过他。
李天顺问:“应该给他多少押金?”
赵五郎道:“每次十两,一般两三天就用尽了。”
李天顺看向南掌柜笑道:“放心,我们不走——红儿,直接拿五十两银子给南掌柜的。”
红儿返回屋中拿了银子。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南掌柜乐得合不上嘴,连连对李天顺道:“您可别多想,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没什么。”李天顺摆摆手问道:“外面这些人不会冲进来吧?”
“他们敢!”南掌柜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道:“放心,小人这客栈也是南老爷罩着的,一个月二两银子呢。
您看着吧,南老爷绝不会不管。”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斥责声,压过了那些妇人的骂声。
南掌柜的过去一看,兴奋的道:“您看南老爷来了!”
众人来到窗口向下望去,果然见南老爷带着十几名衙役还有几十名家奴已经到了楼下。
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像头猪,身穿粉色绸袍的人大喊一声道:“干什么,想特么造反呀?”
李天顺问南掌柜:“这人是谁?”
南掌柜小声道:“他就是南老爷的儿子南天霸,比南老爷还凶,他来了您就可以放心了。”
李天顺道:“小南霸天?”
南掌柜的道:“这您都知道?”
李天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别看自己没见过此人,但这些日子却把情报工作做得很细。
南天霸借助南老爷的势力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专爱淫垢人家妻女,罪行令人发指,人称小南霸天。
这几天没见过他,是听说去了其它郡寻花问柳了。
果然,这一嗓子让那些妇人都安静下来,正眼都不敢看南云霸一眼。
一个领头的佃户大着胆子道:“南老爷,南少爷,你们可别被这外地人给骗了,夏收可不能耽误啊!”
另一个领头的佃户也道:“是啊,那可都是您的地,您不能眼看着粮食烂地里吧?”
听到这话,南天霸的嘴角一抽,看向老爹。
就见老爹的嘴角也是一抽,眼中现出凶光。
作为南家二把手,南天霸秒懂老爹的意思,他们南家拥有良田万亩,还差这百八十亩地?
对着那两个领头的细户道:“屁话,我们南家也没短了你们的工钱,都给我回去干活去,谁要是耽误了李公子的工期,别说我对谁不客气。”
南老爷欣慰地看了眼儿子,其实早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佃户闹事的事了。
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暂时不出头,原因有两个。
一是有了李公子的银子,损失这点粮食不算什么。
饿死些细户又能怎样,如今是田少人多,还有不少人的田不够种,饿死一家佃户,还有无数佃户等着抢他们的田,还可以借机提高租金。
第二个原因更加险恶,就是把矛盾都转到这个李公子身上,等以后李公子的生意好了,再站出来扮演替细户说话的角色,把李公子这些人统统赶走。
到时候李公子的这些财产,就自然变成了南家的财产了。
所以,直到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们父子俩才出现。
别看这些闹事的细户不怕李天顺,可他们是真怕南家父子,都不再说话,不过却都没走,齐刷刷看向楼上那个摇着扇子的年轻人。
上辈子对土地革命史颇有研究的李天顺,已经猜到了南家父子的几分想法,岂会让他们得逞。
“噗”一声合起折扇,对着楼下的众佃户喊道:“各位,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个生意人。
咱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大家以后有好日子过,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和气生财嘛。”
向这些细户示弱,是转移矛盾的最佳方法。
果然,这些细户见李天顺用的是商量的口吻,脸上再次现出了凶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