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艰难地换了一个手印,周围的七把剑围绕着她转了一圈,剑光大盛,但还是没能突破阴灵的封锁。
她能清晰的感应到那些阴气当中所蕴含的怨念。
这座庙宇里不知死过多少人,多数都是年轻的女孩,也有男孩,年龄会更小,不会超过八岁。
这些孩子死前和她一样,被恶僧困在这里,脚下点着灯,灯火会将他们慢慢烧死,烧出来的尸油被恶僧收集在瓶子里,他们的尸体则被做成标本,存放在这座破旧的寺庙里。
他们受尽折磨而死,灵魂化作怨念,被锁在这里。只要他们的干尸还在,他们的灵魂就无法逃脱。
他们忘记了生前的一切,只记得临死的痛苦。他们将永生永世被这种痛苦折磨,怨念也随之越来越重。
还有一些更小的孩子,最小的,是从孕妇的肚子里取出来的,被恶僧浸泡在尸油瓶子里,灵魂炼化成听话的“小鬼”,可以附身在他制作的佛牌之上。
这种佛牌能卖出很高的价格,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它能帮买家获得“运势”。很多富豪和明星喜欢这种东西。
门口的这个又黑又矮又瘦的僧人,是暹罗国最有名的僧侣之一,龙婆巴育。他以贫苦的形象,在世人的心中成为圣人。
他的佛牌,一牌难求。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间破庙里所做的肮脏勾当。如果向晚晴不来,也许还要很久才会被人发现。
向晚晴是追踪泰巫龙僧而来的。
泰巫龙僧不是她的对手,逃到了这里。
龙婆巴育用一个可怜的“小鬼”把她引进了这座破庙,然后用阴灵阵困住了她。
对向晚晴来说,这些阴灵怨念固然强大,但还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这也是她敢追进来的原因。
但她没想到,这座破旧的庙里还有两样古老而又让她极度头疼的东西。www.
一是脚下的油灯。
这盏灯点燃的时候,灯火如豆,能照亮的地方有限。但其所照,空间仿佛被锁住了似的,一切魂类的东西在灯光里都无法逃离。
灵魂被灯光照住,如受烈日炙烤,难受至极。
向晚晴能肯定,这是一件神器。只是巫僧龙婆巴育的法力不足以发挥它的全部威力,否则她支撑不到现在。
另一个就是头顶的邪神那伽的雕像,有一种无穷的威压在里面。
那伽是一种太古神兽,形似蛇,有九个头。
暹罗和缅挝的不少地方都视其为神,会建庙以祭祀。
这座古老的庙宇,很可能最早就是用来祭祀那伽的,后来佛教传到此地,才改成了佛寺,神佛同祀。
向晚晴越是抵抗,头顶的九头邪神像给她的威压就越大。
她能感觉到那伽的怒火,仿佛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如果那伽真的存在,正如龙婆巴育所说,激怒它,只会让生灵涂炭。
“龙婆巴育,你滥杀无辜、祭祀邪神、作恶多端,老天会收拾你的!”向晚晴说道。
龙婆巴育瘦小的身躯扶着门框,阳光照在他的后背,而他的脸已埋进门里的幽暗。
他咳嗽了一声,佝偻的背脊有些颤抖,看上去像一个可怜的吃不饱饭的苦行僧。
“是啊,是啊,老天会收拾我的。”龙婆巴育的声音有气无力,“我知道你从哪里来。真是让人羡慕啊!登上那道天梯的,都是天选之子吧?”
“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不放了我?”向晚晴说。
龙婆巴育仿佛没有听到,只在那里自顾自地说话:“你一定度过天劫了吧?真好!真好!我就不行了,我的身体太弱了……咳咳……我扛不住天雷……咳咳……我只能借助那伽的力量,让它来帮我抗。上一次……让我想想……什么时候呢……”
“……啊,快一百年了吧,我都有点不记得了,那伽帮我挡住了雷劫。一百年一劫,我的第二劫也该来了……就是不知道那伽能帮我挡几次……”
“……咳咳……虽然渡劫成功了,但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呢……咳咳……你来的正好,你的修为那么高,如果我把你炼化,把你的魂魄吸收完,我的功力就能大涨,那样就能匹配我度过两重雷劫的身份了……咳咳……桀桀……”
龙婆巴育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发出奇怪的笑声。
“不用抵抗了,没用的,你的法力最多再支撑三天。虽然你很美,但我不会怜香惜玉的,桀桀桀桀……你一定会成为这里最动人的一具美人尸……桀桀桀桀……”
……
何爱珊穿着公主的盛装,踩着铺满鲜花的路,在小姐姐的陪同下,穿过花厅,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
她看见一个矮小的男人,穿着一身戎装,站在红毯的尽头。
何爱珊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小姐姐说的恶魔,可是人们都叫他将军。
大殿里站着许多女人,何爱珊可以感觉到她们眼里的同情或嫉妒。
离恶魔越来越近,何爱珊很害怕。
小姐姐握紧了她的手,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温暖。
小姐姐把她带到恶魔身边,把她的手交到恶魔手里,转身的时候,看似无意地轻轻抚过她的手指和手指上的戒指。
何爱珊看见小姐姐的眼睛里的温情和决绝,仿佛在和她告别。
将军拉住何爱珊的手,开心的笑起来。
“恭喜将军!”
底下传来一片贺喜的声音。
还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
将军说:“来来,多拍点照片,这可是濠江赌王的孙女,看看我们多般配,我要把照片发给赌王,告诉他,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