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希尧知道儿子那汝平回来了,而且请来了白塔寺的高僧,心里很是高兴。
不过现在那汝安已经被郭师傅打死了,倒也用不上高僧了,而且为了避免郭师傅寒心,他就没有出去迎接,而是让管家出去,顺便把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姓李的家伙赶走。
“郭师傅,从今日起,你就是那家的首席供奉,以后不管那家请来多少供奉武师,在地位上,绝不会高过你。”那希尧说。
郭青松展颜笑道:“家主客气了。那家是京城四大家之一,首席的位置,应该留给一位宗师。我多年未能寸进,始终突破不了,实在惭愧。”
“不是我客气,其实我早该升郭师傅做首席了。”那希尧叹了口气,“不瞒郭师傅,京城四大家,就我们那家没有宗师坐镇,所以我就一直把首席的位置留着,希望能请来一位宗师。这么多年,让郭师傅受委屈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汝安。
“当初把让这小子和张癫的女儿订婚,也是这个考虑。谁知道,这小子得了什么奇遇,突然一改从前的窝囊,变得霸道起来,而且一身的邪术。刚开始我是鬼迷了心窍,以为他可以成为那家未来的顶梁柱。没想到他狼子野心,眼里毫无尊长。要不是郭师傅出手,今天那家就要遭殃了。”
“我现在想起来,张癫连同整个京城要门突然消失,估计也是这小子搞的鬼。连张癫都不是对手,没想到郭师傅却一招将他打死。说明郭师傅虽未突破宗师,却早已有了宗师的实力。这个首席供奉,郭师傅当之无愧!”
郭青松面带微笑,不无骄傲地说:“呵呵,张癫算什么?不是我自夸,我虽然没能突破道宗师境界,但论武艺,真要以命相搏,寻常的宗师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是是是,郭师傅威武,以后那家的场面,就全靠郭师傅来镇了。”那希尧道。
郭师傅哈哈一笑:“家主放心,放眼京城,除了萧笙,别的宗师还入不了我眼。从今往后,你们只管放心发展,打打杀杀的事交给我好了。”
那家的人都满心欢喜,以为自家终于有了一位实力堪比宗师甚至能压过宗师一头的高手。
忽听一个阴沉的笑声响起来:
“啧啧啧,看把你能的,自己还不是宗师,就连宗师都不放在眼里了?”
众人俱是大惊。
只见地上的那汝安缓缓站起来,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凹陷的胸口慢慢鼓胀起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希尧颤声道:“你……你没死?”
“你个老东西还没让位,我怎么舍得死?”那汝安阴笑道。
那希尧浑身颤抖,指着那汝安,心中无比愤怒。但恐惧却比愤怒更先一步控制了他的身体,当那汝安身上的阴寒死气逼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家主以往的尊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一只大手扶住了他,正是郭师傅。
郭师傅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希尧身前。
“小子,有两下子,挨我这么一掌,竟然还能活着。”郭师傅说。
有郭师傅挡着,那希尧终于安定下来,小声道:“郭师傅,全靠你了。”
那家的别的成员举起手臂高呼:“郭师傅,杀了他!杀了他!”
那汝安笑嘻嘻的看着郭师傅:“你以为你那点本事能杀得了我?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那家还有没有人支持我。看来是没有,唉,不过没关系,等一会儿,你们就都支持我了,因为不支持我的人,今天都得死!”
“死”字音拖得很长,听上去很瘆人。
随着这个声音,郭师傅的身体突然就塌了下去。
就好像一个用积木搭起来的玩偶,被哪个孩子碰了一下,哗啦一声,就塌了。
再看地上,只剩下郭师傅的一个脑袋,还一滩浓厚的血水,以及从血水中露出来的白骨。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
刚才还振臂高呼的人们犹如石化,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人们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人最先呕吐起来,呕吐的声音和气味把众人唤醒了。
从震惊的麻木中醒来的人们更加害怕。
那汝安的声音响起来:“那希尧,你可以退位了,家主就让我来当吧。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人们低下头,就像课堂上老师即将点名提问的学生,仿佛低下头屏住呼吸,老师就看不见了似的。
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我反对!”
砰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人们仿佛逃过一劫,松了口气,集体回头看去。
那汝平从门外走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黄帽子的喇嘛。
那希尧见儿子搬来了救兵,胆气壮起来,问道:“汝平,这位就是白塔寺的高僧吧?”
那汝平介绍道:“是的,爸,这是索朗大师。”
“哦,索朗大师。”那希尧也不知该用什么礼节,只好双手合十,“有劳大师了。”
索朗道:“那家主不必客气,白塔寺曾受皇恩,那家是皇族后裔,那家有难,我理应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