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被孙岚清拉着进了内堂。
转了几进院落,到了一栋新楼。
进门处的保安显然和孙岚清很熟,问候之余,主动为他打开了门禁。
这栋楼和其它楼不一样,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只是它的外表,门里面却完全是现代化的装修,而且十分高档,环境又整洁,不亚于三甲医院的高干病区。
孙岚清一边走一边给李沐尘介绍:
“这里是住院部,胡老除了出诊,基本上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
“同庆堂还有住院部?”李沐尘一直以为同庆堂就是一个大一点的中医诊所。
孙岚清解释道:“总有一些病不是开几副药回去吃就能好的,中医治病也需要住院观察。当然,这里是医馆,不是医院,叫住院部不规范。普通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住院,都是一些名流,老干部,和胡老有些交情的,或者远道从外地赶来,病又比较棘手的。”
李沐尘点点头,表示理解。
跟着孙岚清进去,坐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还有门禁和保安,比一楼更加私密。
孙岚清把李沐尘带到其中一间病房。
这是一个套间,最外面是护士值班的小房间,进去有一间客厅。客厅里面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病房,另一间是陪护室。
孙岚清问门口值班的护士:“胡老在吧?”
护士说:“在呢,正在给病人扎针。”
孙岚清点点头,就进了会客厅。
李沐尘跟着进去。
孙岚清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进去。
他朝李沐尘歉意地笑笑,小声说:“胡老在看病,咱们在这儿坐会儿吧。”
李沐尘表示不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护士进来给他们泡了茶。
当听到孙岚清叫李沐尘“师父”的时候,不觉多看了李沐尘几眼。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病房里的人出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鹤发童颜,年纪看不太出来,应该就是胡师约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应该是他的徒弟。
另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胡师约走在一起。
胡师约正在跟他讲着什么,估计是病人的家属。
孙岚清站起来,叫了声:“胡老!”
胡师约朝他点点头:“哦,岚清来了啊,刚才还在说你呢,听说你们学校新研发的神经电疗仪效果不错,我想是不是可以给高夫人试试。高夫人冲脉闭塞,我年纪大了,施针的时候真气入脉不够,还是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行。”
孙岚清说:“胡老说好,那是我们的荣幸。不过……”
“嗯?怎么了?”胡师约不解地看着孙岚清,“学校不让借?还是技术不成熟?”
旁边的病人家属说:“孙教授,学校方面如果有什么阻力,我去解决,技术上,还是要您来把把关。”
孙岚清笑道:“胡老,高先生,不是这么回事,我是在想啊,这回可能用不上了。”
“为什么?”胡师约和高先生同时问道。
孙岚清就把李沐尘拉过来,说:“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啊,就是我上次跟您提过的,我在禾城拜的师父,李沐尘先生。”
又给李沐尘介绍道,“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国医胡师约胡老,这位是通益集团的董事局主席高子项高先生。”
胡师约和高子项同时愣在那里。
要不是孙岚清亲口说出来,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竟然能让南江大学医学泰斗孙岚清折服,甘心拜师。
“哈哈哈,”胡师约率先笑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呀。”
他中气很足,笑声爽朗,听上去让人很舒服。
李沐尘笑了笑,说:“胡老过奖了。”
高子项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几分焦虑,听到孙岚清介绍李沐尘的那一刹,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陷入深深的担忧。
孙岚清和李沐尘都看出来了,高子项是不相信李沐尘这么年轻,真有什么高超的医术。只是当着孙岚清的面,不好说罢了。
孙岚清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高子项是病人家属,而且他是高家的大少,高家未来的家主,在钱塘地位尊崇,找谁看病,还是由他自己做决定。
胡师约看了看李沐尘,又看了看高子项,说道:“既然人来了,不妨就请李先生去看看吧,情况也不能再坏了。”
听到“情况也不能再坏了”这一句,高子项神色一黯,点头道:“好,那就麻烦李先生了。”
李沐尘倒是也没拒绝,本来就是为了见胡师约而来,一来人家就请他出面治病,治好了,黄精的事也就好谈了。
另外,他对孙岚清的印象不错,既然收了这个便宜“徒弟”,自然要帮他撑撑脸面,证明他拜师不是一时糊涂。
进了病房,李沐尘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气色很差,皮肉松弛,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看不到一点生气。
胡师约没有说话,显然是有意考较一下,看看李沐尘能不能凭脉诊断出病人的病。
如果连什么病都说不出来,那自然也就不用开方子了。
孙岚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见胡师约一言不发,也就保持了沉默。
他很想帮李沐尘,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这时候说话,很可能帮了倒忙。
病房里的气氛就显得很奇怪,一群七八个人,全都看着李沐尘。
李沐尘站在床前,没有坐下去,也没有去号女人的脉,只是看了几眼,说:
“经脉阻滞不通,神经信号无法传递,导致大脑无法控制肌肉。”
孙岚清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