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段寒成,元霜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迟非晚约她见面的目的。
面上笑容一垂,连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些不知道了,只是那么僵着,半句话都说不出,喉咙像是被一块浸了水的木塞子堵住了。
迟非晚看出了元霜的局促和哑然,面上闪现愧疚之色。
“抱歉方姐姐,我不是有意要提起段先生的……只是我。”
元霜没了听她把话说完的心思了,“你来是想劝我什么?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能有什么目的呢?
在这点上迟非晚是无辜的,“不是的,我没什么目的,只是景南跟我说段先生又病了,我想无论如何也应该让你在知道的。”
如果早一天,元霜或许会为了曾经的情谊去看望段寒成一番。
哪怕没有感情了,嘘寒问暖也是好的。
可秦漱打了那通电话。
这对元霜无异于是一道警示,也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了,段寒成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了。
不管她如何清白,也不该继续跟他见面。
毕竟这对秦漱而言,一定算得上是挑衅。
“我现在知道了,可我做不了什么,因为我们已经分开了。”元霜耐心极强,大概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又经受了些许的苦难后磨砺出来的性子。
何况迟非晚不算使坏。
“难道分开了就不能见面吗?”迟非晚不解却强调,“他病了,而且听景南话里的意思,应该病得不轻。”
“那跟我也没关系。”
元霜始终坚持自己。
她面孔看上去冷若寒霜,是实打实的冰山美人,在提起段寒成时,那点柔和也从眸子里消失了,却不是真的不关心,而是不能关心,也再也没有身份关心了。
可迟非晚是看不到这一点的,“看一下也不行吗?或许你去看了,他的病就能好得快一些。”
“晚晚,我不是医生,也不会魔术。”元霜是铁了心要就此划清界限了,为此不惜拖俞淮下水,反正在段寒成面前已经拖了一次,也就不怕拖第二次了,“还有,我已经跟俞淮在一起了。”
迟非晚睁大了眸子,“什么?”
“是真的,所以我没办法再管段寒成如何了。”—
心绪平静不下来,迟非晚的那番话和劝说,到底是在元霜心底里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俞淮得到消息过来时,元霜正一个人呆着,她鲜少显露自己颓唐的一面,回睦州后便在极力克制了,可还是不受控抽了根烟,指间漂亮又修长,夹着烟抽得样子,莫名徒增了凄凉和萧索。
俞淮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一个迟非晚,就让你动摇了?”
元霜冷冷瞥他,“你又来干什么?”
“你都对外说跟我在一起了,不管怎么样,装总是要装一装的吧?”
她是不屑的。
可俞淮是巴不得的。
“不用装,没什么意义的。”
可俞淮不听这些,突然从元霜手中抢走了那根烟,烟还没燃烧完,他贪恋似的含住了烟嘴,上面还有些湿润,是元霜的气味。
这样的举动却遭到了元霜鄙夷的眼神,“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