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借酒消愁,但符骁应酬喝得都快胃出血,平时也不怎么碰酒了,他的胃不允许,工作也不允许他住院。
一豆火光在指尖忽明忽暗,看着烟灰一截一截落下,苦闷有了掩埋的坟墓。
一支烟刚抽完,呼吸变得困难,他捂着胸口,微微仰起头,空气无处不在,却偏偏不肯垂怜他。
病痛从不网开一面,还扼住他的脖颈,明明再握紧一些,命运就能释怀,可是偏偏还给符骁留一口稀薄的空气,就这样吊着。
等车的玄学就是,你就站着等,车不来,你点支烟,它就来了。
符骁上了车靠在后面,司机原本想搭话,见他闭上眼,半边脸又肿着,也不敢多问,就沉默地开着车。
“要不要给你把空调打高点儿?”
司机开了一段也实在无聊,从镜子里看了眼符骁,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就开了口。
“麻烦您了。”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司机见符骁很客气,也大着胆子问了句。
“事没做好,惹家里生气,挨了一下,不碍事。”
“哦,那也不应该打人啊。”
符骁从镜子也能看见自己的脸,半边红肿着,还能看见指印。
但他知道父亲没用尽全力,毕竟自己还要去公司上班,万一被媒体拍到,影响也不好。
“到了,慢走。”
司机把车靠边停下,符骁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辛苦,一路顺风。”
符骁下了车,司机看着手机到账了五百元,拉开车门往符骁的方向看去。
“就是,打人就是不对的,还打这么个心善的主儿。”
司机暗自感叹符骁的大方,还替他鸣不平,顿时正义感飙升。
池御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向门口望去,符骁似乎没想到他会在客厅等,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抱歉...还是回来晚了...”
符骁低着头牵起池御的手,池御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跟着他上了楼。
一进房间,池御就要开灯,却被符骁叫住。
“困不困,要不要...直接睡觉?”
“那一起睡。”
符骁嗯了一声,两个人平躺着,符骁不敢靠近池御,怕他离得近了,看清自己的脸。
“晚安吻...”
池御察觉到符骁浑身紧绷着,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往过凑近。
“闭上眼。”
符骁见池御还睁着眼睛,把手轻柔地覆在他的眼睛上,凑近吻了一下他的唇,又离开。
“符骁...你...”
池御睁开眼,见符骁平躺着,离自己又是一段距离,就连亲吻都很快就抽离,觉得有些奇怪。
是不是老东西问他孟林的事了,还是之前的新闻...
“一切都好,乖,别担心。”
符骁揉揉池御的头发,池御也没再问,又靠近了一点,枕在符骁的臂弯。
夜晚是凉的,身体是凉的,但心不是,符骁觉得自己离池御靠得那样近,近得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如果今后的每晚都有这样有力的心跳声作陪,那一定会幸福吧...
符骁怀着这样的奢望,闭上眼。
他不后悔替今天替池御说话,他想要弥补得很多,从前没能替池御的辩白,今后不会再有了,他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守护住池御。
他的心跳被池御有力的心跳带得很快,喉咙有些痒,像卡住了什么东西。
符骁扭过头咬着唇,把池御从自己的身上挪开,还没来得及捂嘴,就断断续续的咳嗽了起来。
本就呼吸不畅,他又克制地吸着气,有些缺氧,头又开始晕。
“符骁...”
池御眯着眼睛,勾着符骁的手指晃了晃,有些担心,示意他转过来。
“抱歉...我出去...”
符骁掀开被子,试着站起来,又跌回床上,他捂上太阳穴揉了揉,又重新站起来。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