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痛,睁开眼睛,符骁望着天花板,从漆黑一片到逐渐能看见轮廓,最后他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
我生命中泛起的波纹都是徒劳的,我无法跨越它。
胸口的钝痛,是心脏发来的警告,都是徒劳的,符骁没办法特意去医院,没办法住院,他无法跨越病痛。
池御在身旁安然熟睡,他睡着时,脸部的线条柔和下来,格外乖巧。
幸好病痛都落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符骁暗自希望所有苦难都对池御网开一面。
哪怕自己可以用折寿二十年去换,如果还有更多,那就三十年、四十年...
“池御,一夜好梦。”
符骁用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池御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指尖轻挑着他的头发,任发丝落在自己的指缝。
黑夜远比白天难熬,白天有一堆工作,会议和应酬压着符骁,但是晚上往往留给他的只有破败的身体和彻夜难眠。
黑夜的时间,他总是数着一分一秒度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池御在身旁。
符骁第一次觉得失眠是幸事。
他可以贪婪地盯着池御看,享受和池御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躺着。
即便他再不舍,黑夜还是一步一步走掉了,符骁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那边的被子,却在起身的时候失败了。
除了没休息好的眩晕感,一夜过去,胸口的沉闷和钝痛不但没缓和,还在他准备起身下床的时候,像锋利的玻璃碎片刺进胸口。
颤抖着忍下钻心的痛,尽管及时的捂住嘴,池御还是动了一下,符骁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池御没醒,才放心地去公司。
照常冲了一杯黑咖啡,符骁坐在会议室的时候,头晕得厉害。
提议方案在他的头顶盘旋,他拼命地想抓住每一个重点,复盘其中的逻辑,却很难集中精力。
“光喝咖啡有什么用,怎么了?低血糖犯了?”
周泰凑过来在符骁耳边低语,拿住他手里的杯子,正好咖啡液也只剩杯底一点,符骁就任他去了。
“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不用符骁说,周泰自己都能看出来,他感觉符骁光是坐在这儿都很费劲了。
“那你睡会儿,我给你盯着。”
周泰自觉地往符骁身旁靠,想用自己的块头挡住他,好让他趁机睡一会儿。
本来一直低着的头也抬起来了,两只眼睛巡逻一般地盯着董事和投资方。
有人和他对视上,周泰就报以一个桀骜的挑眉,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再狠狠地瞪眼睛,把人打量的眼神吓回去,省得再盯着符骁了。
“不碍事。”
符骁见周泰跟个判官一样,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适可而止。
“有哥们儿在,睡你的就行。”
周泰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符骁是怕自己一直挑眉瞪眼睛累着,还贴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开完会,已经过了饭点,周泰伸了个懒腰,扶着符骁进了办公室,本来想待一会儿,又被项目一个电话叫走。
尽管符骁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但周泰一次都没来过,符骁本来就忙得要死,周泰都是尽量自己解决了。
“符骁。”
符骁胸口钝痛得紧,连握笔都费劲,他皱着眉抬起头,见谭虔一脸担心。
“我进来喝口茶。你怎么了?刚才看你脸就没什么血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好,你先喝茶。”
符骁破天荒地同意去医院了,但他不是想检查,而是想开些治疗心衰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