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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后收留了一只小狗(1 / 1)

宁迁失忆了。

桌子上的热水已经晾得半凉,厨房里炖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汽。而宁迁本人坐在沙发上,手边还有一本刚刚摊开的书——他上一刻大概还在看这本书。

下一秒,宁迁就失忆了。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宁迁扫过眼前陌生的一切,理智上知道这大概是自己的家,常识和理性俱在。但关于自己的一切事情,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有点奇怪,不过厨房还炖着汤呢。

宁迁决定先去喝一碗。

……

沈和站在宁迁家门口,几次抬起手又放下。他不敢敲门,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他动了动僵硬的腿,怕再招了宁迁厌恶,想偷偷走掉的时候,门开了。

四目相对。

宁迁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有点莫名地看着对面那人。

沈和僵立在原地,惶然地勾勒出一个仓促而苍白的讨好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宁迁问他,“你有事?”

宁迁是真心实意地发问的,他感觉这人应该是他的熟人。

问话的结果是,沈和抖了一下,然后双膝狠狠砸向地面。那声音听得人牙酸,宁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从沈和的角度来看,像是宁迁厌恶极了他,不想和他有半点接触。那一瞬间痛楚席卷了四肢百骸,他不敢把这点心酸放在宁迁面前现眼,努力维持着讨好的笑容,“先生…对不起,奴不是故意要打搅您的。”

宁迁面无表情地扫了沈和一眼,果断关上了门。

长得挺好看的,原来是个神金。

***

沈和不敢起来。

他暗自端正了跪姿,因惊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缓慢地恢复了一些,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又搞砸了,先生更讨厌他了。

还没来得及因这个认知而难过,门又打开了,宁迁绷着脸叫他,“先进来。”

把人叫进来不是因为宁迁有多好心。他关门的那两分钟里甚至有闲心看电视剧——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和门口那人一模一样的脸。

再上网一搜,当红流量小生,大名沈和,粉丝千万,各个都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主。

宁迁可不想上热搜挨骂。

沈和不清楚这些,惊喜地应了一声是,也不起身,就着膝行的姿势进了门,“谢谢先生……”

宁迁眉头一挑,懒得管,自个儿二五八万地靠在沙发上,决定主动出击,“你叫我先生,我们什么关系?”

沈和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庞又白了,他嗫嚅了几下,哀恳道:“奴知道错了…奴去给苏先生道歉,您,求您……”

沈和含糊着不肯直接回答,他怕宁迁直接盖棺定论,不要他了。

宁迁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耐地敲了敲沙发,“能不能好好说话,苏先生又是谁?”

沈和道歉的话蓦然止住了,呆愣地望着他,“您,你不记得了吗?”

“对,我失忆了,应该是刚失忆不久的。”宁迁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所以你说点我听得懂的人话,行吗?”

沈和咽了下口水,听话地点头,“是。”

宁迁顺利地从沈和这得知了想知道的一切。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所以我们之间是包养关系,而苏祁是我的白月光?”

沈和的头埋得低低的,他拼命忍着心里的酸涩,“您,您一直很欣赏苏先生。”

“哦,”宁迁从网上翻出了苏祁的资料,随意扫了两眼,“我现在不欣赏了。”

假装没看见沈和呆住的表情,宁迁继续道:“你是不是很忙?能不能在我这住几天?”

沈和晕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迁在说什么,被巨大的狂喜冲击,差点没捋直舌头,“不!不忙!谢谢先生,奴随时都可以的!”

“行。”宁迁现在已经能毫无负担地接受一个大活人跪在自己跟前了,“你先去把碗洗了。”

***

沈和干起家务活来有种和外表不符的麻利,洗过碗之后还顺便端了一盘刚切好的果盘来,低眉顺眼地奉到宁迁跟前。

宁迁接受良好,叉了一块芒果放进嘴里,打开电脑看剧本——他已经从沈和口中得知,自己是个编剧,挺有名的那种,这会正是闭关写剧本的时候。

本着不多的职业道德感,宁迁决定先看看自己以前的作品。

他一目十行地扫下来,对那些陌生的文字油然生出亲切感,正准备伸个懒腰,就瞧见沈和安静地跪在边上,举着果盘,俨然把自个儿当成了人肉茶几。

问题是边上就是茶几啊。

宁迁觉得匪夷所思,好脾气地叩了下茶几,“不用杵在这,你没别的事做?”

沈和眼神一黯,连忙放下果盘,嗫嚅着道歉,“对不起先生,奴不是故意打扰您工作的。”

又是对不起。

宁迁倒没觉得沈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莫名惆怅:后悔了,不该把这个无情的道歉机器留在家里的。

到底是自己一时脑抽,宁迁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别先生来先生去的,叫宁哥——还有,你那自称改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沈和知道宁迁失了记忆,倒没像之前那样惊惧到失去理智。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低眉顺眼地应下了,“n…我知道了,谢谢宁哥。”

他还能近身服侍先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宁迁提点了这么一句就懒得理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居然能顺着之前的线索写下去。

……先生叫他改了称呼,却没说不许他跪。

沈和小心翼翼地看了宁迁一眼,唇边漾出满足的笑意。

***

家里留个人就是好啊。

沈和坐在餐桌边上大快朵颐,心里给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沈和的厨艺真不错!

沈和站在边上端碗递筷地伺候着,动作自然且没存在感,全然把自己当成了仆婢一流。宁迁接得也顺手,小半天才反应过来,“再拿副碗筷来,咱们一块吃。”

眼前人肉眼可见地惊喜,“谢谢先…谢谢宁哥。”

沈和拿了碗筷来,拘谨地坐了小半个屁股,夹菜也只盯着眼前的一盘素菜夹。

宁迁自觉做足了礼数,压根没注意沈和的不自在,吃饱喝足就把碗筷一放,“我吃好了,你自便,”

沈和立刻放下筷子,“好,好的,谢谢宁哥。”

等宁迁进了书房,沈和也没有再吃的欲望,把碗碟都收拾干净了——前段时间他被嫌弃过腰不够细,这些天一直节食不敢多吃。

他挂了来自经纪人的第八个电话,掐着时间泡了一杯咖啡,犹豫半晌才试探性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宁哥,我可以进去吗?”

上午宁迁一直在客厅,沈和还能见缝插针地伺候着,但书房是不让人随便进的。

里头没有回应,沈和也不敢再问,端着咖啡安静地等在门口。

他没等到书房的门开,倒是听见门铃响了。

沈和犹豫了一下,又轻轻敲了几下门,轻声细语道:“宁哥,有人到访,我去开门?”

得到允准后,沈和谨慎地隔着猫眼看了下外面站着的人,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下来了——是苏祁。

他突然很想假装听不见门铃声,但那声音极其规律地响了几次,再拖下去恐怕还要引得先生询问了。

沈和还是开了门。

苏祁见到他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小叔说联系不上你,我就猜你在阿迁这里。”

沈和神色冷淡下去,“找我做什么,他不是忙着你的颁奖仪式么。”

苏祁的小叔,也是沈和的舅舅,是他们俩共同的经纪人。

苏祁笑而不语,掠过沈和径直走向书房,自然地敲响了门,“阿迁,是我。”

沈和木然地站在门口,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他知道苏祁有恃无恐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仗着先生喜欢他么。

但是,沈和不无恶意地想着:先生失忆了,之前还说过,不欣赏苏祁了。

但事与愿违,之前他没能敲开的书房门开了。

宁迁没让人进书房,自己走了出来,“你是……苏祁?”

见到苏祁真人的一瞬间,宁迁就确定了:他讨厌这个人。这完全是出于直觉,就像猫讨厌水一样天经地义。

难道失忆之后他喜好改变了?不然沈和为什么说他心爱苏祁?

见苏祁走过来想挽他的胳膊,宁迁微微侧身躲开了,“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苏祁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阿迁……”

宁迁皱眉,对这个过于亲密的称呼有些接受无能,干脆打断了他,“找我什么事?”

苏祁的表情倒是调整得快,笑得温和无害,“你昨天和我说缺乏灵感,找我一块研读剧本……之前都是这样的呀。”

沈和低着头,忽视心底的酸涩,磨牙吮血地扎了一万遍苏祁的小人:宁迁灵感不足的时候,喜欢叫人即兴演一段剧本情节再往下续,很久之前,这个“人”还是沈和。

宁迁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又有灵感了。”

他看苏祁张嘴,似乎还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实在懒得纠缠,顺手指了沈和,“喏,研读剧本的人选有了,你先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宁迁一贯的做派。

苏祁的眉眼阴鸷了一瞬,他瞥了一眼沈和,倒是很沉得住气,“好,等你剧本写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送走了不速之客,宁迁睨了一眼沈和,语气有些不耐,“以后别让不三不四的人敲我书房的门。”

沈和双膝落地,声音里还有点压不住的喜色,“是,我记住了。”

宁迁挑了下眉,又添了一句,“你也别没事敲我书房的门。”

跪着那人刚升腾起来的一点喜色又被浇灭了,沈和维持着表情,“我记住了,宁哥,”

他的情绪实在太好辨认,宁迁一句话就足够叫他从欢喜到黯然,可怜见的,家养的狗也不过如此了。

宁迁有心再逗他两句,刻意拉长了调子,“对哦,我听苏祁说,你小叔在找你?你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这我可不敢留你了。”

“没有!”沈和急切地抬起头来,惶惶然解释,“宁哥我这几天真的没工作,也没离家出走,不会有麻烦……我不敢耽误正事的,真的。”

“真没离家出走?”宁迁带上怀疑的口吻,眼底分明是盎然的兴味。

沈和压根不敢看宁迁的眼睛,自然分辨不出这是上位者心血来潮的逗弄,只是急切地解释。

他知道宁迁最讨厌麻烦,不敢让自己和这两个字沾染到一星半点。

真没眼力见。

宁迁见沈和只会一味认错,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也就熄了,索然无味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相信你。”

先生心情不好了。

沈和一时之间更慌乱起来,一团乱麻的脑子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被多次评价“木讷”,更是慌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

先生早就腻烦他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失去记忆,看着他又新鲜起来,才肯留他几日。

他不能这么蠢笨,第一天就招了先生的烦。

“离,离家出走了……”沈和小心翼翼地牵住宁迁的裤脚,脸上挂着怯怯的、讨好的笑,“小狗没地方去,求宁哥收留。”

见宁迁不为所动,他心里更慌,撑着笑容贴到宁迁的小腿边上,压柔了嗓音,“汪汪……”

宁迁终于绷不住笑了一声,温柔地撸了一把小狗的头毛,“好,收留你。”

当晚,一条娱乐新闻的热度在微博迅速发酵,很快在热搜第一上挂了个飘红的“爆”字。标题是:新晋影帝傍晚拜访鬼才编剧,举止亲密,疑似……

点开一看,完整词条是“疑似量身定制剧本”,挂着的只有一张模糊的单人照片,明眼人一看就能认出那是苏祁。没人在意那个量身定制剧本的后缀,都揪着“傍晚拜访”这个字眼开始随地大小磕。

“傍晚拜访?确定不是深夜拜访,疑似同♂房♂吗?”

“七宝本来就是宁大编剧的御用男主角,量身定制剧本算什么,能不能来点刺激的嘻嘻~”

“柠七解又捡到了,磕一口。”

除去cp党的狂欢,更多粉丝则是破口大骂无良营销号造谣。

“666开局一张图是吧。”

“你七又拿影帝了,哪家红眼病犯了啊,这演技你蒸煮练八辈子都追不上略略略”

直到名为“七”的微博号转发那张图片,附带一句“只是朋友间的拜访,祝大家天天开心”之后,本就热度高涨的热搜又爆了。

……

为了防止打搅到宁迁,沈和的手机早早就开了静音,直到宁迁再次进了书房不许他跟着,他才有时间看看手机。

正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小飞”。

沈和把电话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字斟句酌,像是生怕伤了他的心,“哥,有件事,你知道了可别难过啊……”

陈飞吞吞吐吐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安慰,“那个谁好像又进宁先生的家门了,你别伤心哈,都没过夜呢,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那姓苏的不要脸在微博上倒贴。”

陈飞今年还没满十九岁,之前穿街走巷地送外卖,机缘巧合成了沈和的生活助理,算是最心疼他的那一批人。

听着明显偏袒自己的话,沈和打开微博,被那个鲜红的爆字晃了眼。看见苏祁在微博上的回复,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头陈飞更慌了,“哥你没事吧,宁先生和你不还没吹呢吗,别急啊……”

“我现在在宁哥家里,”沈和语气平淡地回答,隐隐带了点炫耀,“宁哥肯留我过夜了。”

“啊?”陈飞惊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恭喜啊哥,祝你幸福,我不打扰了哈哈。”

陈飞挂断电话,长吁短叹了一会:他哥这个恋爱脑已经是绝症了,治不了。

***

宁迁文思泉涌,把原本只是脉络的剧本填充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书房。然后他发现自己家里焕然一新了。

平心而论,宁迁的家并不脏乱,只是看上去有点随心所欲。现在随意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花瓶里换了新鲜的花,每个东西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瞧着赏心悦目。

“你做的?眼里这么有活?”

宁迁的口吻很轻松,沈和的胆子也大了点,贴着人的小腿跪下来,语调柔软,“要谢谢宁哥收留我,做点事是应该的。”

他跪着,整个人修长的身量陡然矮下去,单薄的裤子清晰印出他腿上内敛的,说是略微单薄的肌肉线条,让人恍然发觉他实在是瘦削。

宁迁捏着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这么讨好我啊,想要什么?”

宁迁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虽然他失忆了,但自己住的高档小区,以及数不清数字的银行卡余额不会骗人,他应该什么都不缺。

沈和的眼底亮着浮光,他在宁迁眼皮子底下,露出一个不同于之前那种讨好的,混含着几分羞赧的笑容。

“想,想让您看着舒心一些。”

他这样回答宁迁。

这话太过无私奉献了,以至于宁迁花了三秒钟才理解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嗯?”宁迁的尾音上扬,指尖随意划过沈和的脸颊,“那我们这包养关系,你图什么呢?”

沈和的脸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不图什么的…宁哥愿意让我伺候,我高兴……”

宁迁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这人上赶着在他跟前犯贱,的确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怜惜的情绪。但是这幅样子……怎么感觉他以前很会pua人呢。

宁迁的沉默被沈和理解为了不喜,他有点慌,手腕一翻就扒掉身上的衬衫。他的腰细窄而白皙,对于身高而言实在纤瘦得有些畸形,宁迁怀疑自己一只手能环过来。

“我很耐玩的,”沈和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推销自己,“宁哥想玩什么都好,求您,求您试试,我都受得住。”

沈和,一个当红流量,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跪在地上,连“被玩弄”这件事都要来求他。

太下贱了。

宁迁不知道自己以前和沈和是什么相处方式,但这人一开始就在他面前把姿态放得太低,以至于现在都激不起一星半点的怜爱。

——顶多助长男人的性欲。

宁迁面不改色,指了指自个儿的下身,“机会给你了。”

沈和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珍而重之地凑近过来,咬住了男人的裤链。他动作算不上生涩,却也不够得心应手,较劲了一会才成功。

刚拉下内裤,就被那昂扬的性器“啪”地打了下脸,沈和呆了半秒。宁迁懒洋洋地握着自己的东西,对准沈和的脸又补了两下,不算重,“磨蹭什么。”

沈和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他不敢耽误,立刻张嘴含住了那根肉棒,专心致志地服侍起来。

意外的口活不错。

宁迁把人当飞机杯用,享受了一会嫌弃沈和动作太温吞,扯着他的头发往里捅,丝毫不在乎身下的人受不受得住。

沈和头皮生疼,极力收住牙齿配合宁迁的动作,他的鼻尖几乎完全贴在男人的小腹上,喉咙也被塞得满满的,在他感觉自己要窒息死的时候,压着他的手松开了。

“知道该含多深了么?”宁迁甩了甩手,温声教导,好像先前做出粗暴动作的人并不是他,“我就教你这一次。”

沈和压住干呕的冲动,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一次次放松喉咙容纳那根巨物。

宁迁乐得享受,奖励一般揉了揉沈和的脑袋,“乖。”

沈和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实在是很久,很久没有听见来自先生的夸奖了。

他在寒风里待得太久,骤然得了这么一丁点暖就觉得烫得灼心。

嘴里的性器弹跳了两下,然后白浊喷涌而出,沈和极力吞咽,但还是猝不及防呛住了。他不得不吐出肉棒,面色惨白地咳了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宁,宁哥,我…对不起…”

他眼尾红得惊人,带了点淋漓的水光,嘴角还有残留的白浊,看上去色情又可怜。

宁迁刚发泄过,心情尚好,挥挥手饶过了这点过失。沈和感激地笑了笑,殷勤地贴上来,一点点替宁迁舔干净了,“谢谢宁哥。”

宁迁拔吊无情,穿上裤子不认人,“行了,这里不用你了,漱口去吧。”

***

临睡前,宁迁整理了一下自己今天接收到的信息,他试图探索一下自己讨厌苏祁的原因,顺便寻找一下失落的记忆,没成功,还成功把自己弄得头疼了。

不是普通的头疼,像是有千万根针往大脑皮层上扎,或者是小锤子往太阳穴上砸,痛得他在床上翻滚,似乎还忍不住叫了几声。

然后沈和就闯进来了。真是闯,门都快让他踹烂了。

宁迁疼得头脑嗡鸣,摁着太阳穴终于弄清楚了现在是什么状况——沈和跪在边上抖得比他还像帕金森发作,手指哆哆嗦嗦地想按120。

“不准打。”

宁迁有预感,医院查不出什么问题,何必白跑那一趟。

宁迁的话一出口,沈和就不敢再拨了。他红着眼眶,几乎是哀恳,“那,那我给您按一下好吗?”

沈和按摩的手艺很好,早些时候多用来给宁迁捶腿揉肩,好让他夜间睡得更香甜一些,但后来他就不被允许近身了。

宁迁抬起眼,他的长相是极富有攻击性的,寒星一般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像薄冰刻的刀刃。

沈和被这样俯视过很多次,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宁迁恢复记忆了,只能仓皇地维持着卑微的姿态。

“行。”宁迁这样说,“上来。”

裤腿刚刚接触过地板,沈和怕弄脏了宁迁的床,干脆脱了干净,小心翼翼地靠近宁迁,拿捏着力道替他按摩太阳穴。

氛围毫不迤逦,沈和时刻关注着宁迁的脸色,时不时柔声问他的感受,欣喜地发现宁迁的脸色由痛楚转变为疲惫困倦。

宁迁舒服点了,头疼偃旗息鼓,他终于有余力看看周围。

他一瞧就瞧见了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你这么迫不及待爬我的床?”裤子都脱了。

现在轮到沈和的脸色白了。

他感觉全身发冷:先生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擅自爬床的人。

他曾经满心欢喜地想要给先生一个“惊喜”,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精美待拆封的礼盒等在客厅,以为能讨到先生的欢心。

“你就这么贱,一天没男人都不行?”

宁迁像拂掉沙发上的讨人嫌的苍蝇一样把他赶下去,然后连沙发带客厅,都被重新换过装修过——那段时间宁迁甚至搬走了,沈和不想回忆自己怎么熬过去的。

……

见沈和愣在原地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宁迁不乐意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的时候,宁迁莫名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这么顺手?

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手感,的确不错,宁迁顺应内心,换了个手又补了一巴掌。好,对称了。

沈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宁迁的床,“先生,先生奴错了,奴自罚…求您,求您原谅奴这一次……”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自己脸上来一下,皮肉相撞的声音颇有节奏感,宁迁听着很顺耳——所以某人的求饶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闭嘴。”宁迁瞧着沈和瞬间噤声,边自掌耳光边掉眼泪的模样,有点嫌弃,无师自通地威胁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于是沈和连掉眼泪也不敢了,宁迁满意地得到了一个人肉播音机。

人肉播音机把自己打得双颊肿胀也不敢停,唇角渗出腥咸的液体,是血。

宁迁喝完水回来,就看见沈和嘴角渗血脸颊高肿的凄惨样,总算把为数不多的良心拼凑出一点,“停吧。”

沈和听话地停手,但没什么如释重负的样子,双眼含泪,“奴真的不敢爬床的……”

本来就是个筏子,再说下去就招人烦了。宁迁伸脚,恶意地在那张肿胀的脸上碾磨,棉袜上沾了血,“哪来那么多废话?”

本就禁不得锤楚的痛处又挨了这么一遭,眼泪在沈和的眼眶里打转,他还记得先生不许自己哭,硬生生憋了回去,“奴错了,先生罚奴吧。”

“有你说话的份么?”宁迁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边揪着沈和挺翘的鼻子玩,一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称呼问题,“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没点记性。”

沈和肉眼可见的惊惶,“宁,宁哥……”

宁迁轻轻哼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一茬,“算了,去把床单换了,我要睡觉。”

他使唤人使唤得心安理得——本来就是沈和闹出来的事,一想到自己的床刚有人上去过,宁迁怪不自在的。

他没理会沈和眼底劫后余生的庆幸,自顾自地挪到浴室里洗脚。沈和的确很麻利,宁迁再回来的时候,床单已经整整齐齐地铺好了。

宁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我以前是不是和你同居过?”

不然沈和怎么这么了解他家的东西放哪。

“没有的。”沈和谨慎地回答道,“宁哥您以前……不喜欢留人在家。”

“哦,”宁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蛰伏许久的良心蠢蠢欲动,“家里有药么?”

沈和立刻紧张起来,“您的头还疼么?”

宁迁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问的是外伤药。”

沈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关心,抿着唇露出个清浅的笑,“谢谢宁哥,我自己叫个跑腿就好……可以吗?”

看来家里没药。

“行。”宁迁抱着被子滚了半圈,微薄的良心被他抛诸脑后,他现在只想睡觉。

叫跑腿送来的药药效一般,第二天早上,沈和的脸还是肿的。

宁迁饭来张口,享用完沈和精心制作的爱心早餐以后,盯着人的脸看了好一会,“丑死了。”

完全没在意某人碎了一地的心,宁迁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了——家里快没菜了,大明星这幅样子也不能出去见人。

最重要的是,宁迁觉得出门走走有益身体健康。

……我应该记得怎么开车吧?

宁迁凭感觉走到地下车库,和印象中的某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汽车大眼瞪小眼。在他犹豫要不要拿自己的生命试验一下开车技术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宁迁一看,名为直觉的小雷达滴溜溜响:得,又是熟人,但不认识。

叶蕴走近了,他看了宁迁一眼,眼含哀怨,“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真失忆了?”

好嘛,他失忆这么小众的事情,怎么像天下皆知了。

但是宁迁感觉自己不排斥眼前的人,点了下头,“知道还不做自我介绍,等着我请你呢?”

这段话他说得非常顺口,带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熟稔。

叶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好几眼,指了指自己,郑重道,“叶蕴,你发小,现在也是你的专属经纪人。”

编剧也有经纪人?

“有废话找百度问。”宁迁一眨眼,叶蕴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话,一时间咬牙切齿,“你知道自己身上牵着多少项目么,失联不打招呼,王导都找到我头上了。”

宁迁礼貌地表示,“我不是闭关写剧本么?”

叶蕴的神色冷漠下来,头一次在宁迁面前展现出鲜明的嫌恶,“不知道你吃错了什么药,苏家那俩玩意也配。”

宁迁理智分析,叶蕴口中的“苏家玩意”,一个是苏祁,另一个是沈和。

他有心再问两句,看到车子的一瞬间就改了主意,“开车了吗?”

“嗯?”叶蕴没能接收到宁迁如今神奇的脑回路。

“送我一下,去超市买菜,”宁迁微扬下巴,十足的理直气壮,“我现在没法开车。”

叶蕴:……?

最终,叶·冤大头·蕴还是成为了宁迁的便宜司机,到了超市还兼职拎包小弟,勤勤恳恳地推着推车跟在宁迁身后。

宁迁直奔速食区。他如今对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十分有自知之明,为了防止哪天把沈和扫地出门之后饿死,还是多屯点粮比较好。

叶蕴看着宁迁往推车里搜罗速冻饺子速冻汤圆,只觉得后脑勺突突地疼,“你家里养的那个这么不尽心?”宁迁这几天到底吃的什么猪食!

宁迁的动作微微一顿,口吻随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里养着人呢?”

“宁大少爷,没人监视你。”叶蕴翻了个白眼,嫌弃得要命,“谁不知道姓沈的又和他舅舅闹翻了,没你在背后撑腰他敢么?”

宁迁冥思苦想了两秒,没想到自己哪里给沈和撑腰了,果断决定忘记这件事,“哦。”

他对逛超市这事挺热衷,蔬菜海鲜肉食区逛了个遍,还顺带拿了几板酸奶,最后结完账,两个大男人手里满满当当,活像赶集归来。

叶蕴全程黑脸,麻溜地把宁迁打包上车,油门一蹬就把人送回了家。

“要不上去坐坐?”宁迁礼貌邀请。

叶蕴矜持地点了下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

等拖着死重的猪肉鸭肉蔬菜上电梯的时候,叶蕴才猛然醒悟过来,“你就是想让我当免费苦力!”

宁迁无辜,“我明明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你呀。”

***

进门的时候宁迁差点被绊倒,他艰难地稳住身形,十分无语,“你杵在这干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宁哥我不是故意的…”沈和满脸焦急,余光瞥到叶蕴,把后半截解释咽下去了,“叶先生好。”

叶蕴没理会他,一把扯住宁迁确定他站稳了,才从鼻间发出一道哼声,“宁哥?”

“我让他叫的,”宁迁好心解释了一句,腾不出手只好轻踹了沈和一脚,“东西接过去啊,我累死了。”

沈和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从宁迁手里接过袋子,“对不起……”

他没站起来,把一堆东西抱在怀里,有点为难地看向宁迁,“宁哥,我能站着收拾一下么?”

宁迁不置可否,他又没让沈和跪!

叶蕴把手里的东西扔在玄关,坐上沙发的时候还脸色阴沉,“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宁迁懒得探究叶蕴的敌意从何而来,敷衍地应了两声。他直觉很准,这个发小对他没有恶意,甚至相当关心。

沈和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静悄悄地放好宁迁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才沏了茶切了水果,低眉顺眼地奉过去。

叶蕴虽然明目张胆地表达了厌恶,倒也没刻意为难他,只是把人当空气晾着,随口和宁迁聊天。

事关自己的记忆,宁迁也懒得干涉沈和爱当人肉茶几的癖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

这么个诡异的氛围,居然没一个人感觉不自在。

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响。

宁迁和叶蕴同时把目光移向声音来源:沈和胸前濡湿了一大片,狼狈地跪在水泊里,那张肿胀的脸上神色异常凄惶。

“啧,”叶蕴斜睨了沈和一眼,话头却不是冲着他去的,”宁迁,你失忆之后眼光更差了。”

宁迁皱了下眉。茶水翻到地上还好处理,但他看得分明,布艺沙发边上也沾染了茶水渍,晕出一大块。

这不好清理,又得去物色新沙发。

宁迁讨厌麻烦。他看着沈和一边道歉一边俯下身去擦地,完全生不出什么心疼的情绪。

沈和的脸色更加煞白,嗫嚅着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宁迁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自然没什么感触。他看了一眼叶蕴,“招待不周,下次聚吧。”

叶蕴也不赖着,“明天我来接你,去剧组一趟。”

见宁迁点了头,叶蕴大步一迈,毫无留恋地走了,室内只剩下一坐一跪的两个人。

见沈和还在那徒劳地拿手擦地,宁迁感觉自己厌蠢症犯了。他恶劣心起,踩着人的脑袋往水泊里摁,“对不起我?”

沈和被踩得面容扭曲,却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口中含糊不清地道着歉,“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舔干净,”宁迁翘着二郎腿,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侮辱人似的,“舔干净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踩在头上的力道骤然轻了,沈和撑起惨淡的笑容,“谢谢宁哥。”

说完真俯下身去舔舐地上的水渍,宁迁左看右看,没看出一点屈辱或不情愿。沈和的确很听话,从宁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

如果放在以前,这点顺从不仅平常得让人熟视无睹,甚至会加深宁迁的倦怠。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宁迁失忆了,他还能发挥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探索沈和的底线在哪里。

压在头上的力道骤然轻了。

沈和不敢怠慢,连碎了一地的瓷片都不避开,只怕漏了一星半点的水渍,叫先生觉得他更没用。

舌头上的皮肉柔嫩,再小心翼翼也轻易就被锋利的碎片豁开一个口子,立刻有血丝渗出来。这下非但没舔干净地上的茶水,还越弄越脏了。

沈和恐慌得心如擂鼓,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沙发上的人开口了,“怎么蠢成这样?”

宁迁从来不阴阳怪气,他说出口的话都是真心的——刚刚他踩着人脑袋的时候都知道避开碎瓷,倒是这人自己能弄伤了。

啧。

毫不意外的,沈和又惊慌失措地说对不起了。

他把张脸还没完全消肿,但又比早上看着好了许多,只留下微微鼓胀的红痕。宁迁捏着他脸上的软肉,信手拧了半圈。

他盯着沈和那双吃痛含泪的眼睛,十分好心地教导他,“说对不起的时候要分清状况,你现在要做的是道歉么?”

“当然不是。”宁迁自问自答,十分顺手地在沈和脸上重新补了颜色,“你得讨好我,懂吗?”

沈和脸上生疼,说话时牵扯到受伤的肌肉,更是恨不得剜去那片皮肉,“是…谢谢宁哥教我……”

他一手极其迅速地拢好那些碎瓷,仓促地露出个讨好的笑来,“我,宁哥还有兴趣打、不,教训我么?”

这话说的,好像宁迁是什么暴力分子一样。

沈和忍着惊惶,努力而拙劣地“讨好”着宁迁,他偷偷摸摸、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宁迁的脸色,谨慎地蹭过去。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工具,您可以用皮带抽我,屁股肿起来会又烫又软……”

他其实没敢真的碰到宁迁,努力地从过去匮乏的经验中挑拣出能用的“讨好”方式,可怜得要命。

看见宁迁兴致缺缺的模样,他心焦又害怕,往前膝行了一步,瓷片压进皮肉,他竟一点疼都没感受到。

他想起昨晚宁迁有点爱听他掌嘴的样子,顾不上这根救命稻草是真是假,迫不及待牢牢抓住了。

“不不,我说错了,求宁哥看我自己打。您,您就当听个响,把我当个玩意放在边上,高兴了再来赏我两下……行吗?”

再晾着真要哭了,何况“听个响”是不错的建议。

宁迁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沈和如释重负,欢喜得不像要挨打,倒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谢谢宁哥,谢谢宁哥愿意教我……”

他真心实意地谢了赏,才飞快地褪了裤子,摆出个耸臀塌腰的姿势。没有被赏工具,他只能高高扬起手掌,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往那两团软肉上招呼。

不过掌了两下,他听见了起身的动静。宁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走掉了。

先生还是觉得他蠢笨,腻烦他了么?

沈和眼眶发热,憋了许久的泪意差点没克制住。他牢记着宁迁不喜欢他哭,辛苦地忍了回去,手上的力道愈发重了。

腰上突然被扔了个东西。

宁迁重新把自己扔回沙发上,扬了扬下巴,“用这个,力道大点,别磨磨唧唧舍不得打。”

这是句十足的污蔑,但沈和紧紧攥着宁迁刚扔过来的那根皮带,热泪盈眶,得了天大的恩典一般急忙应是。

他把皮带折了两折,抽打在屁股上的力道半点没有放轻,甚至助纣为虐地加重了力道,抽在臀肉上立时就浮现出一道艳丽的肿痕。

宁迁不再发表意见,不动如山地端着那盘幸免于难的水果,就着一下又一下规律的破空声叉着吃。

到底是养得娇贵,不过几十下,沈和就开始细细地发抖。撑在地上的左手无意识地蜷起,几乎要扣进地砖的缝隙。

偶尔有隐忍的闷哼声响起来,沈和额上见汗,迟钝地反应过来,死死抿住唇瓣。

晚了。

宁迁懒懒地抬起眼来,“受不了了?”

他十分心平气和,语调也和煦,绝对没有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但沈和显然误会了什么,冷汗涔涔地给自己一下狠的,有极其隐忍的哭腔,“不,受得了的…对不起宁哥,我不出声了……”

他咬着牙,往不堪重负的臀肉上又添了几道伤痕,骤然炸开的剧烈疼痛影响了反应能力,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唇齿间早已无法控制地溢出了呜咽。

宁迁挑了下眉,“不出声?”

沈和现在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汗是泪了,他有心认错,却被宁迁简短的三个字逼得不敢开口,短短几秒就被逼到了绝路。

他像飘在河里的浮木,唯一的支撑就是手里的皮带,只能哆嗦着以更重的力量折磨自己,希冀这一茬能被大发慈悲地揭过。

他的神情卑微小心,身后的臀肉高肿通红,有些地方瘀肿渗血,实在凄惨可怜。

宁迁悠然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尊口,“准你出声。”

“对不起宁哥…”沈和一出声就带了哭腔,忍了又忍也没能压下去,“我太笨了没让您满意,呜……”

的确是蠢,需要人亲自管教。

宁迁这样想,纡尊降贵地踹了下沉浸式认错的某人,伸手到他眼前,“皮带给我。”

惊喜来得太突然,沈和的哭音骤然一顿,生动地给宁迁表演了一番什么叫手忙脚乱,最后把皮带双手递过去的时候,几乎五体投地,哽咽地不成整句,“谢,谢谢宁哥……”

这幅感恩戴德的样子,看得宁迁差点笑出声。他接过那根皮带,刻意空甩了两下,“撅高点,等着我伺候你呢?”

那只饱受虐待的屁股抖了一下,默默地撅得更高了些。瘀紫渗血的肿痕凌乱地交错在浑圆的臀肉上,实在算不上好看。

宁迁手腕一翻,皮带轻松在原有痕迹上留下整整齐齐一排棱子,勉强看顺眼了。这几下又急又狠,沈和差点把嘴唇咬烂,还是泄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哀叫。

身后疾风骤雨一般的锤楚突兀地停顿了一下,他还来不及惶恐,就听见宁迁略带好奇的嗓音,“再撅高点。”

宁迁现在感觉世界真奇妙,因为他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发现了女穴,粉嘟嘟、水润润,像是会阴处凭空劈开的一道小缝。

之前他就没正眼看过沈和的下半身,真不知道这人身上还藏着秘密。

沈和浑身僵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先生失忆了,自然不记得他身上有这么一个异于常人的地方……从前,先生也很少碰那里。

宁迁:有意思。

他拿皮带戳了戳那个粉嫩的小批,轻易察觉到了沈和的惊惧,他故作不知,刻意加重了语气,“再拿乔就滚出去,我求着你跪这的?”

沈和万万不敢担一个“拿乔”的罪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即刻散了,一遍遍颤着语调求罚,把柔软隐秘之处往皮带上送,怎么看都像要被欺负哭的样子。

宁迁拎着皮带,一点也不着急打了。他悠悠然晾着人,直到跪着的那个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惶恐,试图转头观察他的神情的时候,才骤然落下一记。

皮带的落点刁钻,就是冲着两腿间去的,只一下就把那两瓣嫩肉打得蜷缩成一团。

沈和猝不及防,痛得头脑发昏,泪眼模糊,下意识夹了下腿。

——这下宁迁脸上的笑意真不剩几分了。

宁迁懒得维持那点笑意了。当然,这不是因为有人招惹了他,他不笑只是因为生性不爱笑。

——才怪。

自己求着要挨的打,临门一脚开始躲算什么事。

宁迁想起叶蕴管自个儿叫宁大少爷,一时间觉得非常贴切,因为他现在就是少爷脾性犯了,忍不了半点忤逆,不管有意无意。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一扔皮带,把凄凄惨惨的某人撂在原地,准备拔腿走人。

没成功。

沈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的胆子,环着他的腿不肯放手,逻辑混乱地说了一堆道歉的废话,哭哭啼啼的,一副蠢样。

“宁哥我错了…我打烂,您别走……”

宁迁久违地感到心累,突然理解了失忆前的自己——对着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蠢货,谁能不烦呢。

“沈和,”他难得叫了一次沈和的名字,很有礼貌地表示,“你这规矩到底是谁教的。”

肯定不是我!我不可能教出这么不识趣的玩意儿!

宁迁信誓旦旦地想着,余光瞥见沈和煞白的脸色。

“我,以前我蠢钝没规矩,让您心烦…我学着会所的奴儿乖巧些,您会满意一点点……”沈和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解释着,满心苍凉,“如果您觉得我做得好了,会屈尊指点两句。”

宁迁挑眉,对这人的倒贴程度有了新的认知——不过不影响他嫌弃。这幅半吊子的样给谁看呢,人家专业的肯定比他识趣多了。

“你现在也蠢,”宁迁淡淡往下扫了一眼,示意沈和撒手,“教你个乖,做不到知情识趣,起码得听话点,令行禁止懂吗?”

沈和到底不敢和宁迁犟着来,惶惶然松了手,“……懂,懂的。”

“好,”宁迁指着家里的大门口,和颜悦色道,“穿上裤子,滚。”

……

赶走了烦人精,宁迁看着客厅堪比凶案现场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沉思。沈和滚蛋之前倒是求过,说是收拾完了再滚,但他没同意。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宁大少爷长吁短叹,认命地动手收拾。

***

俗话说得好,当你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过得够糟糕的时候,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你——当天晚上,宁迁又开始头疼了。

和昨天一样,让人恨不得撞墙的疼痛感。宁迁磕了一片止痛药,没用,全靠可歌可泣的意志力熬过去。

他冷汗淋漓,摸索着掏出了手机,看上面的时间……二十分钟,和上一次发作持续时长分秒不差。

怎么和设定好的程序似的。

宁迁揉了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理智地决定不再去想,草草冲了个澡滚进被窝里。

第二天,宁迁是被越来越急促的门铃声催促醒的,他本来窝了一肚子火,但一看时间都过了午饭的点了,瞬间偃旗息鼓。

门外的人果然是叶蕴。他看宁迁头发蓬乱,满目倦容的样子,挑了下眉,“昨天没睡好?”

宁迁幽幽道:“你说呢。”他现在的怨气可以养活十个邪剑仙。

叶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好的样子,扬了扬手里的打包袋,“怕你饿死,给你带了张记的小馄饨和水煎包。”

宁迁对这个名号很陌生,但听到的一瞬间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人生啊,还是吃饱了幸福。

……二十分钟后,宁迁餍足地停筷,对给他送温暖的叶蕴同志表示了高度赞扬。叶蕴无情地表示一共四十二,给钱。

宁迁悻悻地转账,并且感谢世界上有人脸识别技术,不然一个忘记所有密码的人可怎么活啊!

吃饱喝足好干活,宁迁被打包送到了剧组,并且受到了全剧组上下异常热情的欢迎,演员姑且不论,现场的副导对他格外上心,是隐隐带着谄媚的热情。

宁迁疲于应对,全程假笑,总算等来了找他的正主王导。找他的理由很简单,投资方要求改剧本。

宁迁摆手,坚定道,“不。”

“哎!我就知道!”王导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红光满面,“不改剧本他们要撤资……咱们这都拍了一半了,资金链断了可怎么过啊。”

宁迁秒懂,但还是故意问,“他们想怎么改?给配角加戏?”

王导脸色沉下去,厌恶道:“怪我,男三试镜的时候我没亲自盯着,真让塞了个大关系户进来……他们想把楚殷老师的戏份高光全挪到他这个同学身上。”

宁迁想想副导超乎寻常的热情,和蔼道:“把关系户和他的关系都扫地出门,缺多少资金我来补,你满意不?”

什么档次,敢改他的剧本!

王导满意得不得了。他年轻时也是个刺头中的刺头,各种和资本背道而驰的事没少干,也因此得罪了人,差点一蹶不振——好在碰见了宁迁这人,他不仅和资本对着干,他还自己就是资本!

宁迁这边刚商量完,就看见一个五官清秀的小男生局促地站在边上,“宁,宁哥……”

这不会也是熟人吧?

宁迁怀疑地望过去,看得男生脸颊憋得通红,“宁哥不好意思…给组里添麻烦了,我不想抢戏份的……”

哦,传说中的男三。

宁迁淡定地挂起假笑,“哦,我还有事,和王导说吧。”

他迅速摆脱了几人,一把扯过旁边看热闹的叶蕴,“什么玩意?以前我的剧本有人能改么,我这也太窝囊了!”

不是说他操刀的剧本部部拿奖,连带着沾亲带故的都鸡犬升天,无人能敌,属于行业内惟一不可撼动的真神……么?

叶蕴:“哦那倒没有。”

“你自己用的新笔名啊,”叶蕴脸上挂着假笑,“说是烦透了别人鬣狗一样的争抢,剧本扔给王导就做甩手掌柜了,别人还以为是出了个新人编剧呢。”

原来我以前是个学人扮猪吃虎的神经。

宁迁面无表情地想,高贵冷艳地端起架子,“你就是故意涮我。”

叶蕴满不在乎,“新投资也不用你自己出钱,名号摆出去多得是乐意掺一脚的——你别宅了,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和我一块去吧。”

宁迁想拒绝:他一个幕后跑出去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啊,绝对不是因为他懒得去。

……最后还是去了,因为叶蕴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晚宴的小甜点有多好吃,宁迁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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