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共患难(1 / 2)

甄苏道:“你此次出门不仅是游历?”

“江南苏家对子孙的教导是从前朝便传下来的习俗,不养废才,只要是儿郎,讲究自立自强,我出来行走是为增长见识,但也是了晓百姓疾苦。”

甄苏觉得这话不尽详实,他不愿多说,她不好多加追问,刨根究底。

她双眸凝视在苏墨的腰间,腰上缺少了什么,眼前掠过一枚漂亮的羊脂白玉佩,“你的玉佩哪儿去了?”

苏墨用手拢了一下,“小事尔,不足挂齿。”

苏七叔与甄苏都病了,他总得保住二人的性命,也亏得换了银钱,否则这几日的药钱便没有。

衣衫还是那日落水时的,头上的银簪子没了,用的是一根木簪,除了身上的茧绸袍子,再无值钱的地方。

甄苏心下一沉,这次他救了自己一命。在跳下运河时,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河水涌灌嘴里,不由自己地往咽喉里灌,她本来地知道若是水灌入肺部,就算保了命,也会落下病根,频住了呼吸,不让水顺鼻腔。

苏墨最心爱的羊脂白玉佩没了,被他典当了。

“贤妹小憩,我去隔壁瞧瞧七叔的药。”

甄苏道:“近来辛苦仁兄。”

苏墨出了屋。

甄苏扭头看着小榻上的人,这张床榻大且还挂了帐子,能防蚊虫,苏七叔所用是一张只容一人躺下的小榻。

苏七叔动了一下,甄苏道:“七叔,仁兄的玉佩是不是当了?典当何处?”

苏七叔道:“待到岳阳府就能弄来银钱,再赎回来。现下出门在外,平安健康最重要。”

玉佩不重要,典了玉佩能换银钱,也能请来郎中。

甄苏缩到榻上,盖上薄衾,将手腕上的空心圆镯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卷银票,拢共也不过三张,每张约是千两银票,再拿了一张出来。

她垂下帐子,躲在薄衾里换上自己的衣裙,她已醒转不好再躺在床榻上,耳朵上的耳坠子没了,定是掉到了运河。身上的首饰只余手腕上的圆柱银镯与一根银钗子。

甄苏扱上鞋,这不是她的鞋,而是渔村妇人的散鞋。

“七叔,那张榻宽些,你与苏兄用。苏兄又倦又累,再睡不好会累病。”

苏七叔本想拒绝,可甄苏说苏墨太累,他甚心疼,爽快地起身,移到了那张大榻上。

甄苏见乌盆里有清水,端了乌盆用布将小榻上擦了一遍。

她不习惯在沾有别人汗液的榻上睡觉,一股子他人的汗味,六月天气炎热,小榻上没有薄衾,早前苏七叔盖的是自己的外衫。

苏七叔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大榻,他因染了风寒,再因心肺灌了河水,近来一直咳嗽不止,郎中是寒邪入体,施针灸、下药,病情未加重,也只是稳住了,想要康复怕还得吃上一阵子的汤药。

甄苏将小榻擦了一遍,重新到外头打了清水,将大榻亦干干净净地擦了一遍。

“七叔,你还病着,且上榻歇着罢,你身上的衣衫都有汗味了,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苏七叔微愣,“这如何使得,你染了风寒未愈,沾不得凉水。”

“七叔,炎炎夏日,水温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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