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中,少女容颜恬静,衣着整齐,非常安宁地长眠于锦簇花团之中。
那道人影走到水晶棺旁,停住脚步。
抬手,似要抚上水晶的一瞬——
“啪嗒”。
原本暗下的灯光倏地一下,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整个大厅立即亮如白昼。
夏油杰手一顿,缓缓扭头。
五条悟倚墙抱臂,很平静地看着他。
夏油杰眯了眯眼,也很平静:“你猜到我要来?”
五条悟嗤笑一声:“你可能不来吗?”
即便已多时不见,即便信念产生分歧,但两人仍熟悉对方,深知彼此的脾性,就如笃定自己。
夏油杰收回视线,低头,隔着水晶棺,抬手,一点一点,缓缓描摹着少女的眉眼。
手上咒力时隐时现。
五条悟抄兜走来。
“你要诅咒她?”
夏油杰沉默。
五条悟耐心等了一会,仍不见夏油杰回答。
他慢慢从裤袋里抽出了手。
“有点过了,杰。”
五条悟嗓音微凉,“变成咒灵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是啊。
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
漫无止境的负面情绪。
丑陋恶心的怪异模样。
背弃为人的身份,背弃术师的职责。
她怎么肯同意。
她怎么肯愿意?
夏油杰忽然觉得很累。
所以他坐在了水晶棺的侧面,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壳子半软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叼住。
再来是打火机。
雨水冰凉,他刚从雨里走来,手心被打得湿冷。齿间咬着根烟,想点,却手滑得要命,怎么也点不燃。
于是只好收起打火机,很疲惫地将头靠着棺材,闭眼小憩。
五条悟手里聚集的咒力散去了。
夏油杰合着眼,想起前几日sns里收到的消息。
她发来了一张图片。
是信的照片。
信的内容很长。
在那里,她终于给了他三个问题的答案。
“术师的末路是什么?”
——“是一段旅程的结束,是生命的承上启下,是被他人所铭记的终点。”
“为了哪些人?”
——“为了自己。”
“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