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之外,他的身影正在翻滚。
曦珠在愣然的一瞬后,猛然掀开被子,又掀开纱帐,就见他双手抱住头,在撞榻周的围屏。
鞋都没有穿,她就直接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低头看到他整个人蜷缩着,霜色单衣皱巴地凌乱,头发散落。
眼圈通红,就连眼中也满是红血丝,泛着青紫的嘴唇在发颤,衬得脸愈发苍白了。
她伸手拦住了他,用力掰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再用出血的额角,再去撞围屏。
但他的力气比她大很多,她拗不过他。
“卫陵!”
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他好像从疼痛中清明了过来,躺着仰望着她,颤抖齿关,近乎无声地说:“曦珠,我疼。”
那段没有她的岁月里,他常常是这样自己度过的。
甚至在之后的十年黑暗中,他愈发能忍痛了。
曦珠是第一次见他发病,也不知他会头疼到这个地步。
慌了神,急忙道:“那吃药,吃药就好了。”
可药瓶被放在近在咫尺的窗台上,他没有动。
她倾身拿过来,要倒出药给他吃时,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拖到榻上,急不可耐地拥入了怀里。
“我听你的话,不吃药。”
“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曦珠,抱一抱你,我就能好了。”
他的头靠在她纤弱的肩膀上,灼热微弱的气息,轻轻地落在她的耳朵上。
却几乎用尽了全力地,让她如何都挣脱不开他。
直到她力弱地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
他们头靠着头,胸贴着胸,腿抵着腿,没有缝隙地紧紧抱在一起。
临近了窗,外边的风声,清晰地有些聒噪。
“你在做戏吗?”
怎么能那么真,连衣裳都被汗湿透了。
曦珠眼里有些发酸,被他圈在无法反抗的怀抱里,感受到了他起伏的欲,但他没再有其他动作。
确实如他所说的,只是抱一抱她。
“没有。”
卫陵闭着眼,贪婪地沉浸在她身上的香味中,感到头疼在逐渐地好起来,唇角微扬,小声地道。
对她,他从来不会做戏。
*
但不久之后,曦珠就知道了,自己不该心软。
卫陵确实于做戏上,比她高超不少,至少在烧毁父母留给她的藏香居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