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鄂,你小子怎么最会乱跑!”
风衷猛然抬头,镜子里黑黝黝的乘雷一把将刚跑到栅栏院边的孩子抱了回去。
“种仙,不可久留。”门将低声提醒她该出去了。
风衷回了神,转头出门,低声道了声谢。
一个门将怔怔地看着她远离,许久才低声嘀咕:“登仙了不是好事吗?她怎么好像眼眶都红了?”
旁边的不信:“你看错了吧,人家可是上古大神,能是随便红眼的?”
青离就在门外,青玄急着知道风衷的情形,不一会儿就感应他询问一下,其他神仙都已经散去了,只有他跟来了这里,早已注意到风衷的神色。
风衷却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路不停往南天门外走去,似乎是往下界去了。
龙大龙二很快回了天界,却发现天界似有些变化,仙气充溢,生气勃勃,连往常最不安分的那些个神仙们都庄重了许多。
奇怪的是它们并未见到风衷,不管是扶风山还是别的地方都没找到,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冥府和凡间连接之处的裂缝至今尚未完全合严,即使如此,天光也难以渗入,直至深不可见的冥界,依然一片幽暗。
忘川河因为冥府的天翻地覆而四处倒灌,深幽的路上时常可闻滴滴答答的水滴轻响,却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森森阴间路途上,由远及近亮起一阵神光,照亮了四下,那是从风衷的龙桑杖中发出的。
风衷一路走过,一点一点收拾残局,瓦砾颓垣在她的神力下有所恢复,但无法恢复完全,毕竟这里不是她主辖之处,最需要的还是冥神的神力才能支撑。
冥界很大,她来这里已经有段时日了,却也只恢复了部分而已,但好在足以安置仅剩的亡魂了。
终于到了正殿附近,这里是损毁最重的地方,风衷忽觉神力不济,龙桑杖中的神光暗了一暗,她捂着心口缓了口气。
“冥界不是主生之神久待之处,你早该离去了。”郁途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风衷抬眼望去,殿门里忽然浮出两排幽幽鬼火,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声音却反倒接近了许多:“刚登仙就来为我重建冥府,可真是叫我受宠若惊。”
风衷冷冷道:“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
“为了东君?”郁途冷笑着嘲讽:“若他还活着,此举倒还能叫他少折损些福德,可他已经形神俱灭,你就算做了补救,又能改变什么?”
“他有没有形神俱灭我最清楚。”风衷手中的龙桑杖蓦然朝大门掷了过去,生气凛凛,神光大亮,覆盖了整个大门:“你所犯罪行还未清算,该随我去见执法神了。”
“呵,就凭如今的天界,所谓的天条还能约束得了我?”门后幽蓝一闪,一阵阴气携带着一团鬼火极快地飞掠出去。
风衷追到外面,人间已是黑夜,那只是依附于阴气藏匿在冥界的一团意识,顷刻便无影无踪,难以追寻。
想必他此次受创不小,连意识都要休养,真身更不会随便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