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吸了吸鼻子,立刻又扒着李介丘检查起来,从头扒拉到脚,最后翻开他发红的手心瘪嘴说道:“……都红了。”
那是刚才摔青铜灯时被粗糙的灯杆刮红的,青铜灯很沉,将这玩意儿推翻没有擦伤手都是万事大吉了。
李介丘小声说道:“没事,只是红了点儿,不疼的。”
叶小尘红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温柔握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轻轻吹了起来。
被几个汉子压在地上的叶容川还在无休止地骂骂咧咧。
“混蛋!你们两个不尊长辈,不敬兄长的畜生!”
“该被千刀万剐!告呗,谁他娘的怕你啊!”
“到了衙门,我也要告你们!告你们忤逆不孝!还怂恿妹妹断亲!”“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
其中一个生着络腮胡子,瞧着性情粗犷的汉子反拧着叶容川的胳膊,听到他的骂声还气得唾了一口唾沫,然后拽起叶容川的头发就将人一脑袋磕在地上,骂道:“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儿!”
没一会儿,郭观就领着几个挎刀的官爷进来了,嘴里还喊道:“官爷!就是他!就是他刚刚拿刀要砍我们大夫的!咱医馆里的人都看到了!”
“没错!官爷!我们都看到了!”
“就是这人!呸!还他娘的是个读书人呢!狗屁读书人!”
“几位官爷!赶紧把他抓起来吧!那刀都还在呢,明晃晃的证据啊!”
还留在医馆里的几个病人也纷纷说了起来。
这时候,许老大夫站了出去,朝几个官爷作了揖才说道:“官爷,这个人来我们医馆看病。伤势太重,因为不能恢复如初才要持刀砍我们这儿的大夫!而且他随身携着刀具,想来是早有预谋!根本不是冲动伤人!”
许老大夫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而南山医馆背后还有着秦家的名头,哪怕是官差也给他几分薄面,立刻客套起来,“让许大夫和李大夫受惊了,我们立刻就把这歹人带走!”
说着,他就差了手下几个人把地上的叶容川给架走了。
许老大夫虽然身体好,可到底年纪大了,经了这一场闹剧只觉得累得很,等着人都走后才坐在椅子上开始呼气。阿春也吓坏了,一直趴在许大夫怀里不肯出来。
李介丘和郭观合力将摔翻的桌案抬了起来,叶小尘蹲在一边捡地上的医案、脉枕。
这时候,陈葵才带着小满走了进来,面上还有没有散去的惊恐之色。
刚刚人太多了,两人站在外围看得不清楚,小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儿,进了医馆就立刻扑进叶小尘怀里,扁着小嘴问道:“小爹……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