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洋没有父母,如果不是认识了他,甚至没有人站在这里,为他祈祷,为他流泪。
医生出来了,念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偏偏没有何辛洋。
程洲桓上前,轻声问道:“何,何辛洋呢?”
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什么何辛洋?我们只接到5个烧伤者,已经全部确认身份,没有何辛洋。”
没有……洋洋?
洋洋不在快递站?
程洲桓闭眼走去窗前,狂喜却被迟到的冷静悄然压了下去。
他不敢让自己太高兴,他不知道何辛洋没有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定安然无恙。
镇定片刻,他离开医院,打车直奔工人村,途中路过已被烧成空架子的快递站点,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分。
是根本不在里面,还是没有被消防队员找到?
工人村的清晨热闹非凡,老人们议论着夜里的火灾,脸上竟然有幸灾乐祸的神情。程洲桓紧皱着眉,跑向3楼,站在何辛洋门口,却迟迟不敢敲门。
最后,他拿出手机,又拨了何辛洋的号码。
还是关机。
他屈起手指,穿过铁门敲在老旧的木门上。
起初很轻,像害怕吵醒熟睡的婴孩,后来渐渐加重,像恨不得立即破门而入。
门里似乎有了响动,熟悉的声音带着睡意传来。
何辛洋迷迷糊糊地说着方言:“哪个嘛?恁个早……”(谁啊?怎么早!)
那一刻,程洲桓只觉所有的焦虑都具化成了汗水。冷汗浸透他的衣衫,眼眶却传来阵阵灼热。
失而复得,竟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感激涕零。
何辛洋开了门,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眼角还挂着不那么雅观的眼垢,愣了好几秒才道:“程哥?”
程哥,你怎么来了?
程哥,你怎么是……这副模样?
铁门推开之时,程洲桓猛地拉过何辛洋,狠狠揉入怀中。
他的身子正轻轻颤抖,而何辛洋是他溺水前最后的依靠。
何辛洋从未见过程洲桓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程洲桓是律师,是精英,是上层社会里的贵人。就算在何辛洋面前,他卸下面具,放下`身段,却也只是多了温柔,强大而无懈可击的温柔。
他从未将脆弱展现给任何人,亦从不认为自己也有脆弱的时候,如今搂着何辛洋,却险些落泪。
何辛洋将他扶入屋内,挪开乱糟糟的被子,让他坐下,蹲在他面前,紧张地问:“程哥,你到底怎么了?”
程洲桓抬起右手,轻轻抚在何辛洋脸上,眼神温柔至极。
何辛洋心里着急,双手握住他的右手,又喊:“程哥!”
程洲桓眼睛血红,布满可怖的血丝,何辛洋却不躲不避地与他直视,双手也加重了力道。
“程哥!”
程洲桓深深呼吸,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双手捧住他的脸,身子低了下去。
额头相触之时,程洲桓悠悠地说:“太好了,你没事。”
何辛洋不敢相信自己与王羽临时调班后,站点竟出了如此大事。
与程洲桓分开后,他拉下站点的卷帘门,检查了各个角落,随后拿出教材与卷子,认真地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