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他妈都找到镇上去了。”张兰芝说着还带着笑,又悄声说,“也能有这么点好处。”
张母也笑,点了张兰芝一下,“还说,你这下晌干什么去了?还不着家了。”
“挣钱去了。”张兰芝吃得快,肚子不饿了就不吃了,“家里现在这样,光靠着我自己一个人挣工分,穷日子不知道得过到哪天去,两个孩子也长大了,今年开学广子也要上学了,没钱哪里能行。”
“用紫海草做了点清酱出去卖卖试试,卖的还行,本来还以为卖不出去呢。”张兰芝吃了几口,不那么饿了,就和妈边说着话边吃着饭。
“做买卖?”张母心里沉了一沉,但是看见闺女累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行吗?再说现在哪有做买卖的?”
“怎么不行,我也想开了,什么年代都是笑贫不笑娼,不过穷日子才是真的。对了,妈,你们村子没割麦子啊,怎么这会过来了?”
往年到农忙的时候,妈是那里也去不了的,在家里做饭。“你三嫂让你三哥把我送过来的,说是我过来给你帮着忙,你也能上山挣点工分。”张母说起来,“那几个不安好心眼子,我这几天不稀得搭理他们,一个个的这就凑上来了,你三嫂这么一说,我寻思着也是,借着引子就过来了。”
“三嫂说的?我二哥那边乐意?”
“不乐意就不乐意,我老了还能指望上他了么,这些天都住你三哥家呢,不用管他。”说起二哥张母还是一肚子气。
“行,妈你来我还高兴呢,你看炕上那俩都快翻天了。”张兰芝高兴看到妈硬一点,不过估计等老太太气一消,就还是原来那样。
唐山也高兴丈母娘过来,一直都是乐呵呵的,这就要说到唐山身上最大的优点了,孝顺,只要是长辈,唐山都是很尊敬孝顺的。
第二天4点来钟,外面生产队就开始把锣敲的震天响,比什么闹钟都好使,张兰芝起身穿好衣服,拿着镰刀出去到场上集合去了。
天刚蒙蒙亮,张兰芝到场上,就有些媳妇过来打招呼,凑到一块就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起来,说到好笑处就哈哈大笑,张兰芝也笑,现在还没有离婚,就算日子过得艰难,但是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背负不好的名声,自己再怎么不想看见唐山,但是在外面,张兰芝心里是敞亮的。
年轻时候的张兰芝也爱笑爱闹,人缘很好,但是上辈子离婚以后再找人,不管和谁处的怎么样,在外面都不会再大声说笑了,别村人的眼光让张兰芝心里难受。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人齐了,生产队长分好了地方,大家就聚堆一块往山上走,地里的麦子都黄了,今年年头挺好,麦穗都长得挺沉。到了地头,几个人排开站成一排,拿着镰刀开始往前割。
刚开始几下,张兰芝还有点不适应,上辈子后来的麦子都是机器割的,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割过麦子了,不过割了几下就反应过来了,割的很快。麦子的高度很难受,如果弯着腰,麦穗就会蹭到脸,如果蹲着,又看不到前面,而且一直蹲着也受不了。
平日里拔个草还会有偷懒的,收粮食的时候就没有人偷懒了,大家都干的很快,不过村子里的地多,虽说不是都种的麦子,但是要都收回来还是得割个几天的。
到了六点来钟,就有人喊可以回家了,这会是回家吃早饭的,身边几个正说隔壁村一家的笑话呢,张兰芝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嘴,听见喊回家吃饭,几个人就赶紧起身回家。
急匆匆的吃完饭再上山,太阳已经出来了,小麦被太阳这么一晒,蹭在脖子上更痒痒,而且这会穿的都是厚实的长衣长裤,没干一会,就热的汗往脖子流,不小心被麦子划的红道道被汗水这么一浸,火辣辣的。
相对来说,割麦子还算是轻省一点的活了,村里的汉子挑着挑子,不断地穿山,把麦子一捆捆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