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轿夫笑了,道:“我们是肃宁侯府的轿夫,刚刚送一个喝醉的客人回家,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王小姐要去哪里?”
“肃宁侯府,找二公子!”王玉宁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掀开轿帘坐了进去,吩咐道,“快走!”
轿夫利索地抬杆上肩,飞跑着奔向肃宁侯府,有那夜归的行人瞧见了,心中好生疑惑,谁家的轿夫跑起来如此威猛?简直像是操练多年的习武之人。
王玉宁一路掀着轿帘,警惕地打量途经的道路,将将快到时她高叫了一声“停”,随即跳下来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谁去叫二公子出来一下。”王氏肯定吩咐了家中仆人不许她上门,与其被王氏瞧见了扭送回王家,不如派这两个明显不知情的轿夫把赵昱叫出来。
轿夫答应着进了府门,王玉宁躲在暗处焦急地等着,过了许久,才看见赵昱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眯着眼睛四下张望,王玉宁再顾不得害怕,飞跑着冲了出来,一头扎进赵昱怀里,哭着喊道:“表哥,我差点见不着你了!”
赵昱被烈酒熏染得浑浊的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稀里糊涂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就见不着你了!”王玉宁哭道,“我爹娘收了媒人的银子,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当继室,表哥,你快救救我吧!”
赵昱的酒一下子醒了三分。他的怒火慢慢升起来,沉声问道:“他们怎么敢?我不是说过会去找你吗?”
王玉宁心中气苦。他是说过会去找她,可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两天她被关着出不来,难道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过去看看她?若是他肯去看一眼,王家也不敢这么待她,说到底,也是个不可靠的。
可是王玉宁知道不能埋怨他,眼下她飞黄腾达的全部指望都在他身上呢。想到赵昱素来爱逞英雄,她决定把自己说的更凄惨些,激发他最大的同情。于是哀哀地抱住赵昱结实的腰身,抽泣着说:“姑妈厌弃我,我爹娘本来就怕姑妈,又听王保家的说你得罪了二皇子,以后没指望当世子了,所以他们也不让我见你。我不管他们怎么想,在我心里就只有表哥一个!你才是这世上最好的!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赵昱扔掉酒壶搂紧了她,涩声说道:“如今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表哥,眼下怎么办?你救救我,我不敢回去,我爹娘说我再不答应他们就把我捆起来送到那老头家里。”王玉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处境说的更惨些,她挽起袖子,给赵昱看她上午跟王太太拉扯时留下的指头印,“表哥,这是我娘拿棍子打的,要不是我给丫鬟塞钱逃了出来,我就要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赵昱脸色铁青。他记得以往去王家时,王太太两口子都像敬神似的围着他转,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听说他得罪了二皇子,连王家都敢反悔,不把玉宁给他了?难道他们以为堂堂肃宁侯府二公子,还不如一个老头子?
他烦躁之极,怒声道:“你等着!”扔下王玉宁便往侯府里奔,一心想找王氏评理,逼着她把王玉宁接进府里。
他刚奔进二门就碰见王保家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仗着酒意照着王保家的就是一脚,骂道:“不长眼的老王八!”
王保家的被踢出老远,抬头看见是赵昱,只得忍着痛不吭声,赵昱还要再踢,忽然看见赵正爵从里面走出来,立时收住脚,叫了声“父亲”。
赵正爵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脸色就难看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