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也是一叹,前世应是没有这些事情的,她是不是又走错了哪一步?
“郡主能否帮忙劝劝那傻丫头。”彭夫人实在没了办法,玥言与浔阳关系好,兴许能劝得了她。
连彭夫人都劝不了,浔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但彭夫人目光恳切,她也只好答应。
玥言的闺房外站着两个魁梧的婆子,房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铜锁。婆子说这门原本是没有上锁的,昨个夜里险些被小姐溜出去了,国公爷一怒之下才让把门也锁上。
浔阳进了屋之后,两个婆子又把门关上,窃窃私议了许久不知该不该再上锁,最后决定用自己壮实的身子代替铜锁顶住了门。
屋内,玥言正绣着花,一听见开门声忙把东西藏进了被子里,见来者是浔阳又松了口气。
浔阳虽没看清她绣的什么,但那大红色的锻布只有婚庆时才会用上。
“你母亲让我来劝你。”
“那郡主打算如何劝我?”这几日玥言听了无数的劝,晓之以情的有,动之以理的也有,可她就是不愿意放弃。
浔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她二人自幼相识,玥言的固执她又怎会不知。她道:“不如你说说,你为何倾心荣慕。”
玥言听见荣慕二字便仿似浸了糖水一般,满眼皆是甜蜜笑意:“遇见他之前,我觉得人之一生如同花开花落、四时节气一般,都是上天给的定数。所有人都得顺着这定数走,守该守的规矩,做该做的事情。可自从遇见了荣公子,我才发觉这些所谓的规矩与定数都是自己给自己画下的牢笼。
这几日荣公子带着我去郊外策马,偷农户家的鸡,扮成男子模样偷看大姑娘洗澡。我知道,这些事在你们眼中是离经叛道,以前我也这样觉得。如果没有荣公子,这些事我永远也不敢想,更不敢去做。我永远都只能过国公府千金规规矩矩的日子,错过世间的许多乐趣。而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多活了一辈子,特别开心。”
浔阳默然,令她无言以对的不是玥言这番话,而是她的笑容。比之前世玥言嫁予黄禄后的郁郁寡欢,现在的笑容比外头的日光还耀眼。
“浔阳。”玥言顿了顿,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我以前总称你‘郡主’,但其实在我心里早把你当作我四嫂了。这件事情父亲母亲还有几个哥哥都不赞成,我好怕,怕待我穿上嫁衣那日,没有一个亲人愿意祝福我。浔阳,你会祝福我吗?”
“我……”浔阳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她也一直将玥言视作妹妹,若她能嫁得如意郎,她又怎会吝啬祝福。可是荣慕真的是玥言的良人吗?
浔阳握住玥言的手,说道:“玥言,荣家是商户,门不当户不对,庆国公定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没有父母之命,你怎么出嫁?”
玥言反握住浔阳的手,脸上依然笑得甜腻:“我知道父亲不会答应,但是荣公子答应过我,他会让他姐姐去求皇上赐婚。你知道的,陛下那么宠荣妃娘娘,而且荣妃娘娘如今又怀了龙子,只要她开口,陛下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荣妃的盛宠浔阳从不曾怀疑,她若开口玥言与荣慕未必不可能结成连理。难道荣慕的目的就是要让玥言下嫁商户之家,借此羞辱庆国公府?
京城街巷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暖光,家长里短的喧嚣,这种寻常平淡的人间烟火最易勾起飘泊者对家的向往。
绿桐倚着阑干,回眸看了一眼厢房里的彭四郎,近在咫尺又如何,中间的那一层纱帘如何能扯得破?
彭四郎紧紧握着冰凉的茶杯,他约了荣慕到兰亭舟摊牌,荣慕却让他等了一个多时辰。
绿桐从他手里取下茶杯,换上了温热的大红袍奉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