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满院的繁花似锦,枯藤长出新枝,青石铺就的小路两旁生长着许多桃树,棵棵虬枝粗壮,明显长了不少年头。粉红、粉白、艳红的桃花盛开的如火如荼。风吹过,花香扑鼻,甜而不腻,几片花瓣脱落枝头,如蝶折翼坠地,顿时,青色的石板便多了几分艳丽的颜色。如斯美景,却好似与世隔绝,竟无一人欣赏。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古朴的院落,红墙绿瓦,低檐回廊沉淀着历史,风吹叶动的声音却更像是岁月的回音,这座古老的宅院即使屹立了数百年却依然沉稳如斯。院落并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古拙优雅中透露出沧桑与大气,构造严谨而巧妙,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是精心布置。几乎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人迹罕至的剑神山之顶。
院落的后面是一面巨大的山壁,山壁被岁月腐蚀得只剩下□□的黑色岩石。岩石坚硬如铁,其上却密布着许多刀剑的划痕,有的极深,有的极浅,纵横交错。而其中残留的剑意几乎要挣脱峭壁的束缚,透露出欲将一切粉碎绞毁的凌厉气劲。
壁上除了刀剑肆虐的痕迹,还有许字迹,有些小如蚊蝇,有些大如洪钟,有些俊秀飘逸,有些势如游龙。这些刻字明显不是一人所为,但无一例外都存有一种极其玄奥的气息,锋芒毕露间大有字化刀剑,惊天破敌的意味。字的内容或习武的心得体会,或刀剑的招式运用,不一而足,但其中的任何一篇流落到江湖势必会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这些全都被人埋没至此,无人得见。其中有一行字尤其触目惊心,字体凌乱,几不可辨认,似是匆忙落笔,一就而成。
石壁边上,斜斜插着一把剑,入石三分,而石壁却无一丝裂痕,这是内力控制到极致的表现。剑柄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即使历经风吹雨打却还保持着原来的温润色泽,雕刻着的龙翔云天的姿态依然纤毫尽显,银白色的剑身上锈迹斑斑,却无任何缺口。这是一柄绝世好剑,尽管此时的它几乎消失了原来的光彩。
神峰上最古老的一棵桃树生长再小院最中间,大朵大朵的桃花灿烂的盛开着,红艳艳的颜色铺满了枝头,比院中的其它桃花开得更鲜艳,更娇嫩,好似是用血渲染过一般。树干挺拔粗壮,分枝蜿蜒得向四周蔓延着,因吸食了充足的养分而显得生机盎然,红的花,绿的叶,簇拥着挤在枝上,繁密茂盛。桃树如伞盖般撑里,在地上落下很大一片阴影。
桃树下有一张被打磨或着是说被切割得很分明的石桌,方形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其上黑白纵横,厮杀正惨烈。大片黑子将寥寥几颗白子包围,攻势凶猛,锐不可当,大有和众围剿之势,而白子看似凶险,其中一颗却紧紧扼住黑子大龙的咽喉,使对方的攻势为之一缓,却也让原本结局一定的棋局变得更加玄妙起来。对局双方可谓是龙虎之斗,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无论哪一方先落子,都能让对方在无可翻身之余地。
在棋盘旁边,是一张做工精细的躺椅,躺椅上躺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白衣如雪,最上等的天蚕丝织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江湖上趋之若鹜的珍品,搭在扶手上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似是有些无力。男子长着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眉眼细致更胜女子,却多了几分女子没有的疏朗俊逸,脸色光洁如同白玉,多了几分苍白,却衬得嘴唇越发红润,似笑非笑的略略勾起,已是扣动人的心弦。双目微合,偶尔流露出一丝光彩却如神光乍现转瞬即逝。这男子无论是姿容还是气质都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那通体的气度风华令他即使如此安静地躺着,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折服。没有年轻人的躁动不安,也没有老者的垂垂暮态,只是一头苍白华发异常刺眼,令男子的年纪又模糊几分。
长发未冠,只柔顺地依偎着男子的身体,有几缕滑落躺椅,末梢被风吹得摇晃着。几片苍老的花瓣被风吹落在棋盘上、白衣上,如血般凄迷,而男子已无力拂去。整个天地都沉静下来,风渐渐平息,轻缓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男子的身影似与天地融为一体,与天地同寂。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漫天的火烧云如火般浓郁,几乎能令人产生被火灼身的错觉。因为离天空更近,所以看得更清晰,那红色的云海像潮水般起伏翻涌,天空红得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