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式燕怀了时起,夏越就一直憋着。式燕倒是想用嘴服侍他的,夏越拦着没让,最多就是隔个几天两个人互相抚慰一下。要让式燕给自己用嘴弄出来,夏越觉得心疼,这孩子总是会做到深喉的地步,每次在式燕支起身子后看到那红红的眼角,他都会有种自己把人弄哭的错觉。他也跟夫郎说了好几次,不需要含太深,可式燕还是那样,他便觉得不如不让他用嘴了。
他可不想在夫郎怀着身子时,还觉得自己把夫郎弄哭了。
晚上,两个人用手给对方做了一次后,夏越抚摸着夫郎的腹部,心里反复念叨着宝宝你快点长大,长到你父亲能碰你爹爹的程度。
秋洗的最后一天,所有清洗过的用具都被搬到院子里整齐地排列着,暮秋时节的暖日懒懒地照着大地,时不时有一阵清凉的秋风吹拂而过,洗净的用具在阳光和凉风中静静地自然晾干。
酿酒并没有在秋洗过后立刻开始。
今年的暮秋还有些暖,杜师多等了几日,在胤城终于降温的那一天,宣布开始洗米。
第一天洗要洗十五公斤的米,这是第一桶酒要用到的,在酿酒过程中最为重要的酛麴。
夏越并不是第一次洗米了,即使过了半年,他依然牢牢记着洗米的方法。不能用力,而是要利用水流,轻轻地揉搓。洗米用的是冷水,在巨大的半切桶里装满水,用白布将竹篮内里包起来,盛上米,放在水中,让水透过竹篮和白布进入篮内。揉搓好后,再利用水流冲涤,将残留的少许米糠清除掉。之后便暂时将米浸泡在水中。
浸泡会让米吸收水分,气温以及浸泡的时间决定了米的吸水情况,藏人们守在半切桶旁,等着杜师下令。是否能精确掌控浸泡时间,可以看出杜师的水平。
掐好时间,杜师一声令下,藏人们便立刻将浸泡在水中的竹篮捞起,沥干水分后用布盖上防止干燥。这些米,要在第二天一早上甑。
洗好米,将用具收拾干净,这一日便没有其他活要干了。蒸米是在第二日寅时开始,夏越回家沐浴吃饭后,便早早躺下歇息了。
头一次蒸米又称为上甑,意味着一年酿酒工作的正式开始。巨大的甑桶高高架起,寅时正,便有负责蒸米的釜屋开始生火。
夏越与其他藏人称量洗好的米,十五公斤的米经过浸泡后,重量变为十九公斤半,吸水率大约为三成二。将吸水率记下后,藏人们将米倒入甑桶内,推平表面,盖上白布,开始蒸第一桶米。
半个时辰之后,杜师也来到甑桶旁,与釜屋一同看着甑桶,等着掀开白布的时机。
酿酒最重要的就是蒸米,好的蒸米是酿酒成功的第一步。杜师和釜屋依靠蒸米的气味判断时机,藏人们在一旁都很紧张地等候着。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盯着甑桶的釜屋突然转头看向杜师,杜师点了点头:“可以了,掀开吧。”
白布一掀开,夏越便拿着木铲踩上了梯子,与另一个藏人一同翻搅蒸米。蒸气将夏越紧紧包围着,米香扑鼻而来,那是一种没有水分的气味,有些像干草一般,非常清爽的香气。
蒸米被翻搅了几遍后,便有肩上扛着木桶的藏人来到甑桶下,将木桶举了上来,夏越用木铲把蒸米铲到木桶中。刚刚蒸好的米非常热,但藏人没有一个喊烫,一声不吭地将装满蒸米的木桶扛上肩,运送到干燥场。干燥场里的藏人们都光着膀子,沉默着迅速将蒸米摊平散热。
蒸米冷却后,便移到麴室。麴室已经烧了暖房,人一进去马上就会出汗。蒸米在麴室里被撒上麴菌,经过反复揉搓,然后用好几层布包裹起来,等待麴米破精。
这一系列紧张的工序结束时,夏越觉得突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有些脱力。去年他只是固定在某一道工序里帮忙,并没有连续参与,今天头一次跟完整个过程,他绷得很是紧张。
此刻他靠在麴室的墙上,呆呆地看着制麴台上圆鼓鼓一大包的麴米。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式燕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