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淹没了整个城市,空气中都散发着新生的味道,可是在一个城市的角落里,泥泞的屋檐下,却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只见那女人疯疯癫癫的,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沈宴,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会不理你了,我一定理你好不好?”
疯子一样的女人口中呢喃的说着什么,然后低下头,缓慢的将唇印在了那怀中的‘东西’上。
如果此时有人过来,那么一定会吓一跳,因为女人怀中抱着的,是一个似乎在睡梦中的少年,只是那少年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唇已经干涩的不像样子。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带着死亡的气息,而女人却带着慈爱的笑容,将亲吻落在了少年的面颊上。
屋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是在为死去的少年哭泣,也像是为某些人迎来新生一般。
女人的头发有些散乱,可是并不能掩盖女人的美貌,哪怕女人面色枯黄,眼睛里布满血丝,可是那慈爱的目光却让女人显得格外的美好。
“沈宴,我抱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抱你么?你的日记我都看到了,我抱你了,你开心么?”
有些枯黄的手抚摸少年苍白无比的脸颊,女人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少年紧闭的眼眸上,下一秒钟有些慌乱的擦拭少年的眼睛,太过轻柔的擦拭,却也看得到那只手的颤抖
邵瑞晨从虚掩的门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青曈抱着那具尸体的模样,像是一个失去狼的疯子。
闻到空气中微微的腐烂气息,邵瑞晨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走过去找到了房间里面的开关,打开了屋里的灯光,却没有唤醒还在自己幻想中的女人。
“青曈,他已经死了,你就让他好好的走,好不好?”
轻声细语的开口,邵瑞晨蹲在了沈青曈面前,哪怕对沈青曈怀中的尸体厌恶万分,但是脸上却是温柔不减。
恍恍惚惚的沈青曈听到邵瑞晨的声音之后,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可是下一秒钟却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朝着男人伸出了手,紧紧的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没死!沈宴没死!没死!”沈青曈的手一直在用力,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般,只是空洞的看向前方。
“青曈你先放开我”
从喉咙传来的窒息感,让邵瑞晨原本的温柔消失殆尽,只剩下了痛苦的挣扎。只见邵瑞晨两手抓住了沈青曈的手,然后使劲儿的想要掰开沈青曈的手。
男人的力量总是比女人要强的多的,沈青曈的手马上就被邵瑞晨拉开,而摆脱了沈青曈的邵瑞晨,则是立刻从地上起来,朝着沈青曈的肩上就是一脚。
被邵瑞晨踢到的沈青曈抱着怀中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却不顾肩膀上的疼痛,立刻担心的看向了怀中的少年,轻声安慰起来。
“沈宴,疼不疼?都是妈妈不好,妈妈给你吹吹就不疼了”说着轻轻的朝着少年的脸上吹着热气。
一旁的邵瑞晨摸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脖子,再看地上的沈青曈,早已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装什么慈母?沈宴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做了什么?现在死了你才装慈母?装给谁看呢?”讽刺的看向地上像是疯子一样的沈青曈,邵瑞晨想起那个小嫩模给自己生的儿子,再想想沈青曈对自己的儿子都这么狠心,一定对他的儿子也不好,心中就更加确定了。
地上趴着的沈青曈听到邵瑞晨的话,身子微微的颤抖,却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少年的手又紧了一些。
沈青曈不是一个好母亲,从她给儿子起名叫做沈宴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沈宴,宴同厌,厌恶,讨厌的意思。
沈宴是沈青曈人生中的一个毒瘤,这个毒瘤让沈青曈失去了喜欢的人,被喜欢的人嘲笑,被所有人侮辱,却无法将这个毒瘤除掉。沈青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怀孕的,更不知道沈宴的父亲是谁,只是因为沈宴是宫外孕,所以只能生下来。沈宴的到来让沈青曈厌恶,愤恨,却无能为力,最后甚至远走他乡,带着四岁的沈宴嫁给了邵瑞晨。
邵瑞晨是一个好男人,至少很多时候都是,愿意接纳带着孩子的她,甚至把她娶回家,让她以为上帝始终是眷顾她的。
无法给邵瑞晨生下孩子,沈青曈就更加厌恶沈宴,所以对于沈宴,她一直都十分的冷漠,甚至从来不曾抱过沈宴,虽说是母子,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可是当沈宴的尸体躺在她的怀中的时候,她的心却像是少了一块儿,生生的疼。